第14章

薄慎言就着他的手浅啜了一口,转而歪头看他。

原嘉逸戴着口罩,眸中始终涌着温和的笑意,瞅他喝完了,便问了一句,“薄先生喝好了吗?”

“嗯。”

握着自己手背的手仍旧冰凉,修长的手指因为按着针孔的动作,只能弯折起来,由于薄慎言的动作幅度,那几根微曲的指尖会时不时地刮碰到他的掌心。

很凉。可却好像糯米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在舔他的手一样细细发痒,发烫。

原嘉逸转过头拉下自己的口罩,举起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着,他似乎是很渴,喝得有点急,有水渍从他唇畔泌出。

鬼使神差地,薄慎言抬起活动自由的那只手。

缓缓蹭了上去。

“慢点喝,喝完我们回家。”

第16章

原嘉逸缩头避开唇边的触碰,惊恐万分地大张着眼睛看向他,咳嗽得惊天动地。

他迫切地想去医生办公室看看配给薄慎言的药究竟是不是打错了。

薄慎言被他喷了一手的水,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凭空擎着自己的手不知如何自处。

“对,咳,不起,薄先生。”

原嘉逸率先摸进自己的口袋找纸,却想起这是薄慎言的衣服,转而抽出自己的卫衣袖子,捏住薄慎言的手腕,一点一点擦拭起来。

劣质的布料起了疙瘩,磨在薄慎言的手背上,一下又一下,结合着原嘉逸低垂的眉眼,倒像是一种另类的撩拨。

薄慎言不自然地低头看了下时间,抽回自己被原嘉逸按着的手,站起身跺跺坐得发麻的腿,说道:“你生病了,还要留在这上班吗?”

两个人折腾到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要的,我要去楼上病房看看病人才能回家,薄先生您到家之后好好休息,多喝温水,我先上去了。”

今天没有门诊和手术,也就不用去办公室准备什么,原嘉逸扶扶眼镜,顺手收了两个人的输液瓶和一次性针管,转身正要走,却被薄慎言拉住帽子。

“怎么了薄先生?”

原嘉逸疲惫地回头看他,发现他的视线正落在自己手中的瓶子上。

“你的药……”薄慎言舔舔嘴唇,“怎么还剩这么多?”

“啊?”原嘉逸低头看着自己剩下小半瓶的药,随意地晃了晃,轻笑道,“不想打了。”

薄慎言眼神微黯,是因为要提前给他拔针吧。

可能是因为穿上了厚重的外套,青年的背影总算看起来壮实了些。

还挺好看的。

原嘉逸把口罩按得紧,眼镜镜托又压在笔挺的鼻梁上,时间久了,就会有点发红刺痛,他弯起指骨蹭蹭鼻梁,换上白大褂规规矩矩地系好扣子,坐回椅上等待主任的到来。

还没到冬天,骨二科的外伤患者还不是特别多,查房和复诊统共用不上两个小时,一切事务结束后,原嘉逸穿好外套,趁着午休的大批病患使用电梯之前,蹭蹭蹭地从住院部后门逃走。

凌晨来医院时,是薄慎言开的车,此时他回了家,原嘉逸只能自己找车回去。

车开久了,再打车或者挤公交,自然会有点陌生。

十一月初的风已经冷得刺骨,刮在脸上如同被刀割了一样。

原嘉逸缩在衣服里,捏着口罩疾步走到医院大门口,眯起眼睛看着公交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