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薄先生休息吧,我守着您。”
原嘉逸抿了下嘴唇,眼尾挂着浅浅的笑意。
从小到大身体素质一直不错的薄慎言,几乎没怎么打过针吃过药,如今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好几个小时静待漫长的输液,心情难免会很差。
他烦躁地伸长了腿,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又委屈地收回来,缩成一团窝在椅子里。
看到他孩子气的举动,原嘉逸有点想笑,温声开口:“您有不舒服的感觉吗?如果没有,我把您的点滴速度稍微调快一点,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没有。”
薄慎言咳嗽一声,嗓音低哑。
“好。”
原嘉逸站起身,掏出手机放在滴壶后面,对照着屏幕上的时钟,手指拨弄着薄慎言的流量调节器。
他做事情的时候非常认真,浅色的眸子全神贯注地盯着下落的药液,遍布深红干皮与倒刺的手背和整体白皙的手色差分明,有点……可怜。
那上面的伤,每次洗手的时候,都会很疼吧。
薄慎言抬眼打量着原嘉逸,目光在他身前上上下下地游移,很快,他皱起了眉。
“别弄了,你回血了。”
原嘉逸没看他,眼睛盯着滴壶,随意应了一声,“没事。”
被他向来温和地对待,薄慎言对原嘉逸突然冷淡的态度有点不适应,加之头疼欲裂,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回的又不是他的血,他多嘴做什么?
青年低喘着坐回到椅子上,低头拨弄了一下回血的输液管,看起来十分疲惫。
刚才专心处理薄慎言的输液瓶,一时间忽略了自己也在打针,导致回的血有点多,捏了两下之后,针柄边上仍旧存着一丝血迹。
原嘉逸对待自己的事情,常常敷衍得厉害,看血回不到血管里了,也不强求,难受地闭上眼睛转了转眼珠,继而又睁开,想要看看薄慎言的状态如何。
没想到却视线相对,薄慎言竟然一直看着他。
“薄先生不舒服?”原嘉逸马上开始回想自己刚刚有没有哪里做得失态的地方,一脸关怀地问道。
“没有。”
薄慎言惜字如金。
听到他没事,原嘉逸也不再多话,顺从地点点头,“您休息吧,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就可以拔针了。”
说完,他又抬手动了一下自己的流量调节器。
原嘉逸的个子不低,肩宽腿长,加之又穿了一身黑熊似的宽大羽绒服,站起身来忙活半天,很难不让别人注意到。
有忙里偷闲的小护士抽空跑了过来,半蹲在原嘉逸旁边甜甜地开口,“原医生,我帮您处理一下吧?不然过了时间要重新扎一次。”
她说软管里的血。
还没等原嘉逸点头,她就掏出护士服口袋里的笔,动作麻利地将软管缠绕在笔杆上,纤细的手指弹了弹,很快,血又回到原嘉逸的身体里,输液管恢复了透明。
“谢谢你。”
原嘉逸温声道谢,小护士脸颊绯红,连声说不客气,像只小鹿一样欢快地跑回了护士站。
“你倒人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