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让你在下了手术之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原淼的死讯?”抽出保镖从窗外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手,盛澜笑得温良无害,“你不用拿你的血来威胁我,我倒想看看,是你赌得起,还是我玩得起。”
“对不起。”原嘉逸用手背蹭了把脸上的血,低着头道歉。
盛澜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早这么好的态度,不也不用受这些苦了?”
“是,对不起。”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和慎言的感情进展如何。”
他抱胸靠在宽大的座椅中,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原嘉逸的回答。
“我和薄先生之间,不存在感情。”
听到原嘉逸毫不犹豫的回答,盛澜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放在原嘉逸眼前。
原嘉逸先是吓得下意识躲了一下,待到看清屏幕上的人,便激动地双手捧过盛澜的手机,将图片放到最大,一寸一寸地仔细看着。
那是原淼在疗养院的照片,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神色痛苦,眼角有泪。
看着照片上的人,原嘉逸心疼得胸腔袭来一阵剧痛,咬住嘴唇才没有发出痛哼。
他正想摸出自己的手机拍张照片,却被盛澜一把夺了回去。
“什么都没付出,还想要照片?”
“我需要做什么?”
原嘉逸手指紧紧抠着手机边角,修长的指节隐隐泛着青白。
“要钱。”盛澜迎着他困惑的目光,戏谑地挑挑眉,“你要让他知道,你是一个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肯做的人。”
“我已经收了盛先生很多钱了。”
虽然需要钱,但原嘉逸还没有踏足到这个底线。
“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而是让他知道,你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让他不能喜欢上你。”
原嘉逸又蹭了一下脸上的血,抿嘴说道,“这件事,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的,薄先生很喜欢你……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
“我会不定时地跟慎言聊有关于你的话题,如果他对你没有好感,我就留下原淼的命,”对他的识时务感到非常满意,盛澜开门下了车,趴在窗边笑眯眯地看他,“可如果他对你有所好评,那你这辈子……也不用见她了。”
说完,他便潇洒地戴好了墨镜和口罩,在两个保镖的跟随之下,扬长而去。
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一路走远,原嘉逸喉结上下滚动着,艰涩地自言自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手术室门口的灯熄灭。
半晌,宋扬火冒三丈地从里面怼门而出,回身指着器械护士的鼻子破口大骂,“巾钳和止血钳你都能拿错,我真是想不通你在医学院里学什么了!你怎么不把锤子直接凿在原老师头上呢?”
原嘉逸帽子还没摘,听到动静的时候刚洗完手,双手举在胸前,用胯骨顶开沉重的大门,蹙眉问道,“宋扬,你还在说她啊?”
“原老师,对不起,”小护士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满脸眼泪地看着原嘉逸的手,“您的手没事吧,我第一时间去查了患者的既往病史,他的血液没有传染性,对不起原老师……”
“我没事,以后要小心一点,被人骂的滋味如果不好受,就要努力不被人骂。”
原嘉逸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手上的创口,抬起手腕按一下口罩,碰到脸上被包好的伤口时,微蹙眉心,但声音仍旧和和气气,倒让小护士更内疚起来。
宋扬翻了个白眼:“老原,你不能对这些新人太客气,你就得……”
“宋扬,你自己都说人家是新人了,”原嘉逸屈肘怼了一下宋扬的肩窝,朝着小护士笑,“宋老师就是这样,他也是希望你越来越好才这么严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