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阳:“我明白,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季如朗把橘子递给蔺阳。
蔺阳这个人一向理智,这次突然决定动手术,想也不用想是和傅然有关系。
季如朗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还纵着傅然胡来,你也太惯着他了点。”
蔺阳把手里的橘子转来转去,听到这话,轻笑,“我活不久了,还能惯着他多久?”
季如朗眼神僵了一下,沉默着咀嚼着橘子,胸口闷闷的。
蔺阳声音有些沉闷:“老实说,我一想到以后,会有另外一个人取代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他会渐渐忘记蔺阳是谁,会为另外一个人撑起一片天,我还挺不甘心的。”
季如朗喉咙噎住了,心口一阵酸疼。
蔺阳轻笑:“希望那个人能好好对傅然。”
季如朗眼眶微微泛红:“你觉得傅然会忘记你吗?”
蔺阳把橘子放在一边,“会的。”
一定会的。
傅然和他不一样。
傅然的人生还很长。
他总会遇见新的人。
成家立业,陪他走接下来的路。
他也只能陪傅然,到这里了。
距离蔺阳三十三岁的生日,还有段时间,傅然思来想去,决定提前帮蔺阳过了。
蔺阳和医生求了许久,才终于获准离开医院。
傅然不在,是江一辰来接的蔺阳。
公寓里亮着明亮的灯,人也挺多,顾清让,季如朗,还有他和傅然的一些朋友都在。
客厅里挂着气球,彩帯,打扮的有些幼稚。
江一辰松开蔺阳的轮椅,沉声:“蔺阳,生日快乐。”
从卧室里钻出一个大大的棕熊人偶。
他滑稽的一蹦一跳的走过来,手里抱着一束玫瑰花,在蔺阳的面前转来转去,扮出各种惹人笑的动作来。
蔺阳勾唇:“傅然。”
小熊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把棕熊玩偶的头套摘了下来。
这种玩偶又笨重又不透气,傅然满头全是细密的汗水,一张脸通红,气喘吁吁。
蔺阳:“很幼稚。”
他停了几秒,轻笑:“不过我很喜欢。”
傅然眼眶瞬间染红,他忍着眼泪,把蔺阳推进了卧室。
卧室没有开灯,从门口到床边,摆满了一盏盏点燃的蜡烛。
摇曳的烛火里,能看到地板上铺满的火红的玫瑰花瓣。
傅然穿着笨重的玩偶服,在蔺阳的面前单膝跪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熠熠闪烁着的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