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无数的碎片，扎进心脏里软肉里，一颗心千疮百孔，不知道该按住那处伤口。

全在痛。

江一辰松开呼吸，沉沉的喘了两下，鼻子酸的厉害。

七年啊，再加上他和顾清让相识相恋的那段时光，他们差不多在一起要十年了。

陌生人。

顾清让居然说他们之间只是陌生人。

江一辰想说话，喉咙却被哽住，好半天才古怪的笑了两声出来，一张嗓子全都哑了：“你把这话收回去。”

顾清让差点被气笑了。

“江一辰，我失忆了你知道吗？我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真情实感的真心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那我呢？”江一辰捏紧了拳头，心口灼的火辣辣的：“我又没失忆，你凭什么说我们是陌生人！你特么忘的一干二净，拍拍屁股跑了，真厉害！”

江一辰的声音太高了，有几个从医院出来的人，古怪的朝这边看了两眼。

顾清让咬咬牙，拉着江一辰重新钻进了车里。

司机识趣的下了车，戴着耳机跑旁边抽烟去。

“江一辰，都冷静一点吧……”

江一辰低着脑袋，双手撑在双膝上，肩膀轻轻的发颤。

顾清让皱眉，两只手捧着江一辰的脸，把他脑袋转过来，“江一辰，你听我说。”

“那七年，咱们不说了，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和你每次一见面，就像个祥林嫂一样的叨叨过去的那点破事。”

“男人嘛，爽快点，国家还提倡朝前看呢，对不对？”

江一辰眼眶红的厉害，目光却阴沉的像是浓郁的墨水，随时都要滴出来。

“我们两个在一起，一见面就吵架，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一起吗？”

“我们以前，也总是吵，你说这是情趣。”

顾清让愣住了。

他都说不要牵扯到那七年了，到底还有完没完？

顾清让松开了手，往后一靠，淡淡的笑了：“江一辰，我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小男孩了，过完年，我就真的三十岁了，我吵不动了，我就想找个安安稳稳的能给我依靠的人，你明白吗？”

江一辰眼角一点点的垂了下来，哑着声音，“我改可以吗？你要是喜欢……稳重的体贴的，我可以改。”

他这一辈子从念书那会儿就是第一名，没什么是他学不会的。

况且他不是不稳重，只是顾清让的事，让他彻底乱了。

顾清让嘴角轻轻地动了动，手指在窗沿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他的烟瘾是越来越大了。

“不用改的，江一辰，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为了别人强迫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很辛苦。你受不了这个苦的。”

江一辰的脸色，失了三分血色。

他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遇见清让的时候，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篮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