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他?”叶素更是讥讽,“蔺炎,你以为精神分裂症和什么感冒发烧一样呢?”
叶素走到蔺炎的面前,表情有些冷:“就算用了最好的医疗资源,能够完全痊愈的此类病人也不足三成,而95%的病人会在断药后出现复发症状。”
蔺炎的瞳孔微微睁大了。
叶素在他惊愕的神色里,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蔺炎的脸,语气凉飕飕的;“蔺炎,我就实话和你说了,他会终身服用精神类药物,每时每刻承受着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他可能会暴瘦,可能会失明,可能会掉头发,可能会拿不稳笔,拿不了筷子,也可能在某个夜晚,在你睡着不之情的情况下,用刀划开自己的脖子……”
蔺炎的呼吸骤然收紧。
“别说了!”
叶素继续往蔺炎的心脏上扎刀子,“蔺少爷,你就做好一辈子他好不了的准备吧。”
蔺炎的怒火终于被点燃,猛然抓住了叶素的手腕,巨大的力气像是要将叶素的手腕捏碎。
叶素疼的脸色骤然一白,艰难道:“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你除了欺负他,迁怒别人,还有什么本事?”
蔺炎的瞳孔血红,胸口急促剧烈的起伏,他盯着叶素,赤裸裸的面对她对自己所有的讥讽和不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的放开了手。
“你只管尽力而为就好。”
叶素动了动泛红的手腕,试探着问:“如果他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呢?”
“那我就养他一辈子。”
蔺炎有些疲惫的挥挥手,旋即转身上了楼。
病房里安安静静,封晋并没有睡着,他戴着耳机,眼睛里满是死一般的沉浸,靠在床头,微微低着脑袋。
蔺炎的脚步放缓,一步步的走到他的身边,在床沿的另外一侧坐下。
床轻轻的抖了一下,封晋抬头,看了一眼蔺炎,然后像往日一样,又很快的把脑袋低了下去。
蔺炎的心脏格外难受。
他有一身的好功夫,他明明不怕任何人,却独独的,畏惧坏了自己。
蔺炎伸手轻轻的把他耳朵上的耳机摘了下来。
“让我戴着把。”
封晋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声音低微,充满了祈求。
蔺炎把耳机扔在了一边。
封晋这下终于把脑袋抬起来了,苍白浮着血管的手轻轻的拽住了蔺炎的袖子:“求求你了,让我戴着吧。”
蔺炎心底一阵烦躁,不耐烦的挥开封晋的手,他很生气,胸前里憋着一团莫名其妙的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他的心底有失控的欲望,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在拼命的牵着自己,他真想掐着这混蛋的脖子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他最情浓的时候背叛自己?
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得了这种稀奇古怪的病来折磨他!
“你戴着耳机做什么?大晚上的想吓死人吗?被人看到,别人要怎么笑话我?说堂堂蔺家二少爷,养了个头脑有病的人在身边吗?”
他正要继续吼下去,门外传来两声轻轻的扣门声,佣人的声音飘了过来。
“蔺少,夫人来了,请您下去呢。”
蔺炎一顿,重新看向封晋,然后烦躁的起身离开。
蔺炎的母亲是个年过五十岁的女人,但因为养尊处优久了,保养的相当年轻,说成四十岁也不会有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