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澜芝站到楼顶。
“小钧......”她的眼睛湿漉漉,没有星光,也不璀璨。
她不再年轻了,已经无法再靠年轻来试图挽留江自省。
“你会恨我吗?”林澜芝问他。
这是别人所不知道的,那天江颐钧也在楼顶上,亲眼看着林澜芝跳下去。
也没有人知道,江颐钧对林澜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林澜芝,你跳吧。”
林澜芝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最后朝他笑了笑,越身跳了下去。
所以庄婉婷说得没错,不是她害死了林澜芝,而是江颐钧踩断了林澜芝手中最后的稻草。某种意义上看来,倒像是江颐钧害死了林澜芝。
江颐钧始终觉得,林澜芝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没人给他爱。母亲拿他当筹码当棋子,父亲打心底没有认过他。
也没有人教他去爱。
林澜芝的爱太极端太疯癫,江自省的爱太随性太漫不经心。
吴嘉荣靠着副驾驶的玻璃睡着了,在微弱的光线下,他的淡眉微耸着,像是正经历着一场不大好的梦。
江颐钧说过,他觉得吴嘉荣像只猫。
像幼年那只猫。
既脆弱又惹人疼爱。
吴嘉荣每日重复着,从人来人往的大学生中穿过,平静地看着脚下的路,单一的、普通的生活,江颐钧似乎向往过,但也没那么向往。
“欸!江哥在看谁呢?”
江颐钧抬了抬下巴,把视线固定在灰黑色的、格格不入的吴嘉荣身上。
“看上了?”
江颐钧笑了笑:“看着像只猫。”
“看不出像猫,倒一眼能瞧出是个老古板、单根筋。”
江颐钧弯着眼,嘴角勾着弧度:“打个赌么?”
“赌什么?”
“赌你说的老古板让不让我操。”
“行啊江哥哈哈哈哈哈。”笑声大作,“那我可不敢赌,哪有人能在江哥面前不腿软。”
江颐钧摸了摸吴嘉荣的头发,把睡梦中的吴嘉荣惊醒了,朦胧着眼睛看向江颐钧,他的眼里有恐惧。
“吴嘉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吴嘉荣看着他,不回答也不说话,抿着嘴。
“别离开我。”
他好像不能再忍受失去一只猫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