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了电话。是我不让他告诉他爸妈的,他们不知道我身体的事。”
“他爸妈什么反应?”陶沛真不担心纪桃会受委屈,两家人一起吃过饭,蒋父蒋母都是开明通达的人。
“说我们太乱来了,又把蒋明宇骂一顿。”
“你也该挨骂。正好你爸周末也回来,回家一趟吧。”? 蒋明宇看到纪桃放下手机,从阳台推门进来。
“说好了?”
“比你那边要好点,也让回去。我妈应该对我挺失望的,毕竟瞒了她那么久。”纪桃情绪有些低落,他和纪母一向无话不谈。
蒋明宇歉疚地看着他,刚要开口,被打断。
“你别又觉得对不起我,是我不让你和家里说的,我的错。”他拧着眉,扎进蒋明宇的怀里,瓮声瓮气道,“你骂我吧。”
“怎么可能。”蒋明宇摸着他的后颈安慰。? “几号回去?”
“周四,请个假。”
“又请假,行不行?”纪桃担忧地抬头,生出一点吃软饭的羞愧感,“我现在每天吃你的穿你的。”
“让你吃让你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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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是早上十点出头,天气并不晴朗,整个s城被笼罩在一层雾做的灰纱下,空气中浮着水汽,奶般浓稠。
纪桃在家住了两天,陪陶沛真写字散步,偶尔和纪砚冰聊天。
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饭,结束时纪桃收到蒋明宇偷偷摸摸递来的一个纸盒,包装细致精美,他以为有什么秘密,上车后才打开,是块不太好看的小蛋糕,粉蓝色淋面凹凸不平,裱花扭曲,但能看出制作者非常努力,用翻糖捏了字母,纪桃二字的拼音。
拿起手机,一分钟前收到了七条消息。
“学做饭了。”后面跟着图片,乱糟糟的像打过仗的灶台,和几盘看起来并不适合食用的东西,相比之下,这块蛋糕称得上是件“作品”了。
他被照片逗乐,心情好得不行,步伐也跟着雀跃,一跳一跳地蹦进家门。
“不成样子,好好走路。”落后一步的纪父斥责道,他在教育部工作,言行有股清高古板的文人味,身形瘦削,眼睛与纪桃形似,柳叶般细长,吊向鬓角,配上他倨傲的神情,尤显刻薄。
纪桃脚步一顿,灰溜溜地退回母亲身旁。
陶沛真一笑,替纪砚冰解释:“你爸是怕你磕着碰着,你也稳重点。”
他撇着嘴表示知道了。
临行前在蒋家吃晚饭,有清蒸的大闸蟹,处理得当,完全没有腥气,肉嫩脂肥,澄黄的膏油几欲滴流。
纪桃才伸手,螃蟹腿都没摸到,就被蒋母叫住,“桃桃,螃蟹性凉,你现在不能吃。”
“噢噢,好。”纪桃不知道这种说法,嘴上答应,还是馋得吞口水,眼巴巴地盯着蒋明宇盘子里的螃蟹。
“我才知道在家一直是你做饭,蒋明宇真是的,你都有宝宝了,他也好意思。”蒋母说话间手指轻轻梳弄着头发,一把乌云似的黑发在她脑后散开,衬着明艳的五官,美得让人挪不开眼,“不过你放心,这几天我天天逼着他学,也会几道菜了,回去就不要你操心了。”
“没事,蒋明宇上班忙。”
“唉,专业也不怎么对口,非要进投行。”蒋母白了眼充哑巴的蒋明宇,继续和纪桃聊,“你们要不要搬到鼎山那套房子去,宝宝出生后可要添置不少东西。”
“再过一阵。”蒋明宇道。
门厅前传来汽车引擎声,是蒋父回家了,蒋母起身去迎他,仙女似的飘走。
纪桃趁蒋母离开,扫视四周,没人,快速行动,“我想吃螃蟹。”
“不行。”蒋明宇拒绝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