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首歌啊?”戚明雨边在脑中慢慢地回忆着它的曲谱,边开口:“那天我也就是随口哼的。”
“我觉得很好听,每次一听到旋律就能感觉到头顶上有一片像你外婆家那样好看的星空。”
“干想象有什么意思?等你恢复好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正好我也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
戚明雨说完也没再等靳晨回应,动手轻轻地拨动吉他弦,弹奏了起来。
这首《starry starry night》是 Don Mclean为梵高而创作的曲子。谱曲人的才华横溢与画作《星夜》的惊艳之美融合在了一起。
华丽又孤独的曲调仿佛让听众也窥探到了稀世天才们的内心世界,收获意难平的温柔和感动。
戚明雨弹的是这首歌的后半段,像在沙坑里的那晚一样,轻轻地哼着歌词。没弹一会儿,窗前坐着的人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没有。”靳晨低声呢喃,“不过今天的阳光很舒服。”
戚明雨放下吉他,起身站到沙发后侧十几米长的水壁前。
有阵子不见,这里原本海洋馆既视感的海缸造景边又多了六七个独立的中型缸,养上了各种颜色的小型鱼。
圭亚那的蓝线金灯、南美的火兔灯、哥伦比亚的鬼影旗,刚果蓝-灯…还有更多是认不出的品种。
好家伙,海缸草缸虾缸珊瑚缸全了,靳小少爷还真是又当海王又养鱼塘。
“最近的品味变了?养鲨鱼的选手居然喜欢上了微型鱼。”戚明雨津津有味地观赏着品类纷繁的群游鱼群。
在最外侧那个壁缸的隔离区里养着几条大概只有两三厘米长的幼鱼。它们的身体是乳白带着橙色斑纹的,背上长着银白的鳍刺。在灯光下,尾巴处还闪着浅红的磷光,好看极了。
“这是什么鱼?怪有意思的?”
“你觉得我看得见吗?”靳晨安稳地坐在原位哼笑。
戚明雨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品种,好奇地抬手去摸了摸缸顶,本想关掉上面的Led灯管,看看它们在自然的灯光下到底是什么颜色。
这一上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装置,内部的一道透明隔离板被推落到了缸底。那几尾小鱼吓得四窜,瞬间和外缸内艳丽的海水观赏鱼混游起来。
缸内的鱼群被搅得一阵骚乱,极致斑斓的颜色碰撞在一起,瞬间美得有些惊艳。
过了大概一分钟,缸内才渐渐和平下来。看起来似乎并没什么别的影响,戚明雨便转头回去找躲藏在礁洞里的紫玉雷达。
靳晨虽然看不见,但听着脚步声猜测,刚才还弹吉他的家伙这会儿应该是真·摸鱼去了。
朝着身后方向轻声讲了两句法语,让立侍已久的女佣都退了下去,然后才轻声揶揄:“说好的来伺候人呢?我渴了。”
“……”
戚明雨只好走到方几边端杯倒水,彩瓷壶内盛着的似乎是红茶,温度正适宜,还带着种微甜的焦糖香。
递了一盏到假性眼盲的人手里,沉声道:“不烫了。”
靳晨指尖摸着杯沿,送到嘴边后只是象征性地抿了抿,然后笑着舔了唇瓣,对三个多月以来受到的最高待遇表示满意。
对于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这种恶趣味支使人的做法,戚明雨一笑了之,重新站回了水壁前。
视线无意间瞥到角落里那个带着隔离层的鱼缸,里面那种长着张扬背鳍的小鱼只剩下了一条独苗。
刚才明明有好几条的吧?
戚明雨俯身仔细地在缸内搜寻了一番,确认只有一条后竟逐渐产生了自我怀疑,是他记错了吗?
“怎么不说话了?”靳晨听着耳畔忽然安静下来,疑惑地偏了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