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韵回忆起来了,自己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先撇开这些。你看,你颜值高,起码9分吧?vocal、dance、rap全能,还会写歌,性格也好,妥妥的全能ACE啊!”
耳机线终于解开了,尹灼星把一边耳机塞进左耳,耸了耸肩:“可是现实就是,病残这一点是怎么也撇不开的。”
席韵望着他,一时失语。
耳机里开始流动起悠扬的音乐,沙哑的男声低吟浅唱——
与自己所处的现在促膝长谈
写生命中所剩不多的情感
这世界不会再为你改变
只怕 就任其消耗殆尽
或者用力地喘息
尹灼星望着窗外飞速消逝的风景,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忽然,他转过头来对席韵说:“韵哥,我们都要加油。”
为了时日无多的以后。
“……好。”席韵点了点头,抬手蹭了下眼角。不知怎么的,他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为了节目的初评级舞台,即便大清早就要出发,昨晚两人依旧练到了很晚,快十二点了才离开练习室。
彼时地铁和公交都已经停运,席韵找到了停在街边的最后一辆共享电动车,趁着夜色深沉,违规载着尹灼星一起回去了。
尹灼星不信任席韵的驾驶技术,而且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辆单人电动车上也实在勉强,于是便一直死死地抱着席韵的腰,生怕被席韵从电动车上甩下去。
昨晚如此折腾了一番,尹灼星确实是累着了,所以才在动车上坐了不到一个小时,便趴在面前那张小桌子上睡着了。耳机还松松地塞在耳朵里,将掉未掉。
席韵见尹灼星睡去,便帮着将耳机取了下来。他天生是个操心命,像个老妈子似的无微不至地关照着小他五岁的尹灼星,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下午一点十分,动车终于抵达渡城。
两人拖着各自的行李箱下了车,这才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
秋雨最是绵长,轻易不会停止。两人站在动车站的雨檐下,相视无言。
——他们居然全都忘记带雨伞了!
席韵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白色板鞋的鞋面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便拉着尹灼星往后退了一些。
“怎么办……”席韵望了望灰沉沉的天,道,“我们去再进去找找看有没有哪家店卖伞的?”
“就算买了伞,行李箱也很难办啊,万一进水可就麻烦了。”尹灼星问,“节目组应该会派车来接吧?”
席韵道:“之前选管在群里说会派车到机场,但是好像没说会派车到高铁站……”
坐飞机来渡城的练习生才是大多数。
“总不会真的不管我们的,说不定是我们看漏通知了。”尹灼星拿出手机,找出选手群,发现昨天晚上选管又发了全体通知,但是被一排排的“收到”给刷上去了。
他把消息往前划,划了几十条才找到通知内容,然后把手机屏拿给席韵看:“选管说下午两点会派一辆大巴来渡城南站。”
席韵苦着脸:“又得等一个小时……”
尹灼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总比没人管好。”
两人把行李箱并排靠在柱子边,把箱子当凳子用。他们肩并着肩,共用着尹灼星的耳机,跟着伴奏小声地唱着表演曲目。
这轻声的哼唱,却吸引来了一个人。
站着大约六七米开外的一个染着棕发的青年耳尖微微一动,敏感地捕捉到了熟悉的旋律。他拉起箱子,大步地朝着歌声的源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