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弟弟”卡在舌尖,就算林蝉听不清,他也不愿意骗自己了。
景晔没有选,他捧着一杯水,沉默地点点头。
赵璐在得到肯定回答前已有心理准备,半晌,恨铁不成钢地咬起牙:“我说你什么好!回去一趟,搞出这么大的事……”
“真的是我弟弟啊。”景晔不服气,抿着唇小声地抵抗。
赵璐瞪他:“还狡辩!”
“本来我们就认识很多年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聊过这方面的……”他仔细地把事情经过模糊了点,竟开始理直气壮,“他这次来也没为了我,确实要考试才住到我家,都是为了方便,你别想得太多!”
“好啊。”赵璐开始审他,“小男朋友多大了?在一起多久,你们家里知道吗?”
逼问让景晔乱了阵脚,仿佛内心所有的犹豫被一网打尽,他避开尖锐的正面说:“姐,你问这个干什么,查户口也不带这样的……”
“没和你开玩笑,这些答案都关系到我们准备预案。”
“……什么?”
赵璐无可奈何地说:“别天真了小景,现在圈子里不管是谁,但凡有粉丝,恋爱都是重罪。现在准备好,是为了避免你哪天一炮而红被狗仔拍,到时候就没办法了——现在,你跟我说清楚点,可能还有余地。”
她说得不容置疑,字字是从长计议的姿态,景晔也信赵璐出发点为自己好。
还没对父母坦白先要对她说,景晔有点难以启齿,他看了一眼卧室方向,房门紧闭着。再看向赵璐,他已经有所决定。
“我可以跟你说清楚,姐。”景晔放在膝上的手指收了收,“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赵璐并不意外:“嗯,你提。”
再开口时齿根发酸,景晔说:“不管我们后面怎么样了,分不分手,你在做预案的时候都不要有任何……可能会伤害到他的。”
“什么意思?”
“可能让我弟弟……”景晔顿了顿,纠正林蝉的身份,“就是我男朋友,别伤害他的任何隐私。”
“我们在一起是我提的。”
“他还没上大学,如果以后出事也和他无关。”
晨光烂漫,微风吹面不寒。
早春,北京西边的公寓楼内,玻璃窗影子如海水漫卷。
送走赵璐后,景晔站在玄关目送电梯的楼层数字下到负一层,深深吐出一口气。
赵璐最终是答应了他的所谓条件,可未来迷茫,一切暂无定数,他今天坐立不安的担忧是否能够成真尚不可知。最好的结果是爱情事业双丰收,但景晔觉得好难,他只期望这段日子顺利地过去。
揉了揉刚才太过激动岔气而酸痛的肌肉,景晔掂量片刻“未到的社会死亡现场”和“当下金屋藏娇的快乐”,选择及时享受。
他伸了个懒腰,转身关门,然后看见林蝉站在客厅。
林蝉手里还攥着吃完包子剩的食品袋和豆浆杯,就像平平常常出来扔垃圾似的与景晔对视,却看得景晔开始头皮发麻。
“啊……”他平常地问,“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站好一会儿了。”林蝉说,在沙发上坐了。
景晔又忐忑起来,想着“我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在慌什么慌”“他有没有听见我和赵璐的谈话”“不对啊我不应该怕他”……脚却不听使唤,要自行迈向卧室,大有把自己关在里面躲避现实的意思。
“哥哥。”林蝉说,一把扯过他,“她是不是威胁你了!”
景晔:“……”
景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