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磨磨唧唧,“就邵清和她对象过几天要来……”
邵清和陆施宁都是本地人,大学毕业后邵清去了别的城市打拼,陆施宁和张磊就留在川洋没挪窝。
自那场惨烈的暗恋后,张磊面对邵清一直处于一种尴尬游离的状态,反倒是邵清很大方,偶尔在学校里迎面撞见还会敞亮的打招呼。
学校四年里两人唯一的交集点就是陆施宁,换句话说——他们分别和陆施宁关系不错。
陆施宁上学的时候还挺爱笑的,是那种极其真诚、漂亮的笑,整个人像裹一层糖霜,淋蜂蜜做的酱,再加上参加音乐社团,偶尔活动会亮相,认识的人就多,当年和副社长关系也很好,不过后来闹掰了。当上社畜的这几年客套礼貌的微笑变多了,日常就很少笑了,累得慌。
毕业后邵清和张磊不见面,张磊单方面的尴尬症缓和许多,偶尔还会评论邵清朋友圈发的照片。去年十一月,几个人拉了个群说有空聚一聚,当时群里还有邵清的前女友,后来分了也没退群,群里就一直没人敢说话,直到上上个月邵清在群里讲:【我脱单了。】
陆施宁看了眼群列表,少了一个人。
他直接问:【退群了?】
邵清:【啊。】
邵清:【不是。】
邵清:【我踢的。】
张磊极其直男地发了俩大拇指。
邵清的前女友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美术,属于另一个院系,大眼睛长睫毛,染了一头浅金的卷发,长得很漂亮。
陆施宁对美女都有点脸盲,邵清谈过三四个对象,他至今都分不清谁是谁。但是对前女友印象很深。
那天他照常在台上唱歌,唱完了下来,吧台前邵清和前女友正在说话,女朋友忽然抬起手帮邵清别过耳边的碎发,一下笑得很开心又很温柔。
后来邵清和她分开,没有和陆施宁说明缘由却是最难过伤心的一次。半夜给他打电话哭得非常惨,一开始歇斯底里,最后变成小声哽咽。
邵清以前分手是单纯的难过,那一次却暴露了脆弱。
陆施宁不知道怎么安慰,邵清鼻音很重地说:“那你讲点别的事转移我的注意力吧,随便什么事都好。”
他想了想开头就说:“我喜欢我发小。”
手机那边静了一会儿,邵清浅浅的呼吸,“你以为这是个秘密?”
陆施宁那时候已经不和原森联系了,没有一个电话、一个视频,有时也会产生可以爱别人的错觉。从家那边听说原森的近况,原森的妈妈总是抱怨他是个白眼狼。
原森的确像狼,充满野性甚至狠戾的狼。陆施宁以前常常想,原森父母那样的性格怎么生出原森这样一个人,然后又想,只有那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一个人,叛逆的不羁的,随心所欲又心事重重。
原森说他读不懂陆施宁,陆施宁其实也没完全读懂过原森。朋友和朋友之间总会有些相互隐瞒和看破不说破。
陆施宁至今也在努力维持这表象。
邵清和前女友分开后很久都没再谈恋爱,她以前对恋爱有超乎寻常的执着,好像必须身边有个人在才安心,她努力宠着事事顺着结果一个个都离她而去。
“他们都不理解,我就是想爱人和被爱啊。”邵清说这话的时候在剪发,一个甩头差点让理发师心梗过去。“这和手凉想揣兜捂手一样,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陆施宁有点懂得,就像他喜欢原森,喜欢是下意识的事,没有为什么,它就是要发生。
陆施宁还以为她们会复合,结果竟是邵清先走出来了,潇洒且无情地把前女友踢出讨论组。
陆施宁问:【还会加人进来吗?】
邵清:【不会了,就咱们三个。】
张磊格格不入的分享了一条斗地主链接。
过了一会儿张磊:【不好意思啊,刚没豆了。】
总之邵清谈了新对象,并且说明过两个月要回来一趟,女朋友是工作认识的,还没来过这边想来玩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