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很快从屋里出来。
不过即使出来也没能见太阳,她眼睛上被绑了条黑布。
土路上细沙踩在脚下咯吱响,路上妇女们小声叽喳的谈话声。
肥沃黑土上株株罂粟,片片成田。
易胭不看也能知道那些皮肤黝黑,笑起来牙齿洁白的妇女在做什么。
她们大多没有文化,被切断与外界联系。
易胭忽然在想自己记忆是不是出现了断层,她在这里应该不是过了一天,而是两天。
能让映沙驻扎的地方肯定不容易找也不容易到,花上一天有可能也到不了。
她们花了大把时间将她弄回了这里。
她忽然有点担心苏岸,苏岸最怕的不过她不见了,上次她不过出门一趟,一回来苏岸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对了。
这次她是真的不见了,知道她不见了的苏岸现在怎么样了。
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人将她带到了地方。
钱宇伸手扯了她眼前黑布条“喏,到了。”
日光刺得易胭微眯了下眼。
再睁眼面前是一座竹屋,钱宇已经进去了,人往椅上一坐,一脚踩椅子上,拿起桌上瓷盘里一颗小零碎扔进嘴里。
易胭则停在门外,死死看着里面。
正对易胭那个桌后位置,长着与易胭一样的脸的女人,手撑着下巴,微歪头看着她。
撑着下巴的手,指尖不缓不急敲着脸颊。
一人笑,一人恨。一个没有泪痣,一个有。
半晌,易胭看见映沙朝她咧嘴一笑“妹妹。”
易胭骤然头皮发麻。
有关于映沙的一切,顽皮又阴森。
映沙却仿若未觉自己可怖,说“喜欢我给你穿的衣服吗”
易胭没说话。
她也不介意“我从你以前衣柜里找的哦。”
“哪里人要穿哪里的衣服。”
映沙说“你看我对你好不好啊还亲手帮你换衣服。”
易胭还是安静。
“啊,不说话啊,”映沙说,“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欢迎你啊。”
钱宇嗤笑了声“怎么欢迎”
映沙没看他,手还是懒懒撑着下巴,吹了声口哨“欢迎下你们姐姐。”
“你们”姐姐,易胭也是“你们”中一员,是映沙玩物宠物。
易胭瞬间从头冷到脚。
映沙话落,不知从什么角落里游出几条冰滑。
颜色鲜艳得易胭瞳孔一缩。
桌后映沙欣赏她脸上表情,明显被取悦。
她顽皮道“呐,你们姐姐好像很喜欢你们呢,去带她进来。”
说着口中不知又发出什么细微声音。
易胭浑身僵硬,她知道映沙是在给她的傀儡们下命令。
她脚步不可控制往后退了一步。
脑内一片混乱,各种噪杂开始在脑内喧闹。
它们在脚下游走。
这种东西曾经穿过她认识的人的身体,千啃万噬。
易胭不敢看,也不敢闭眼,怕一闭眼感官更清晰。
映沙的脸渐渐在眼前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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