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西说:“大学。”
“刚毕业?”
“毕业好几年了都。”
大叔哎哟了一声:“那怎么这会儿才来领这小红本儿,这得处好几年了吧。”
沈屹西笑了声,也没对大叔得处好几年了这句话进行否认,只说:“这小红本是扯晚了。”
大叔想了想又觉得正常:“不过这也正常,现在好多像你们这样的学生情侣啊,结婚前拼了老命买房买车,还得应付家里催这儿催那儿的老头儿和婆娘,耽误个一两年都算少的。”
沈屹西对这话不做评价。
大叔看起来应该也挺无聊的,什么无聊的都问:“小伙子,你自己都觉得这证扯晚了,那这得是什么时候才合适。”
沈屹西吹着烟,笑了:“大学没毕业到法定年龄那会儿。”
是的。
大学没毕业到法定年龄那会儿就该扯证了。
他22,她20。
路无坷脚步一顿。
沈屹西好像刚好想到她,回头找她。
路无坷走了过去。
这是路无坷回国后的第一个春天,其实也回来没多久,就一两个月,但这个春天又好像很长,她遇到了很多事,每一天都有印象很深的事情在发生,最重要的当然是回到了沈屹西身边。
外头大雨如注,倒灌的大水里整个世界倾倒。
奶奶曾经说过。
希望以后的春天能对她的宝贝好一点儿。
奶奶的愿望实现了。
这个春天对路无坷很好。
不仅这个春天,以后的每个春天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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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雨中午就停了,傍晚起了阵风,把路面都吹干了一半。
齐思铭前几天弄了个聚会,本来以为这聚会今天得给这大雨搞黄了,早上还在群里吐槽了好一阵,结果中午这雨就停了,还带来了几分清凉的爽意。
这聚会沈屹西当然是第一个被齐思铭喊过去的,说他宝刀未老能撑场子,听得沈屹西在电话骂他。
那天上午领完证回来,下午路无坷舞团有点事被叫过去了,沈屹西也在车队忙活了一下午,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开车去舞团接上的路无坷。
聚会定在了酒店包厢,说是聚会其实就是凑到一起吃个饭,约的都以前机械自动化四班的同学。
大家都觉得情怀这东西可笑,可到了某个年纪后就很难不给这些东西戳中几下心窝子。
那些无忧无虑每天只用啃题海的学生时代,又或者是那个年代几毛钱一瓶的盐汽水,还是嘎吱作响的老风扇,到了成年人的世界后一看到这些难免怅然。
以前总嚷着成年人的世界有趣。
是真他妈挺有趣的,生活操蛋的方式千奇百怪,能不有趣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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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这时候要是恰好碰上以前嗤之以鼻的情怀,人很难没有触动。
想回去,但回不去了。
齐思铭今天这聚会就是为的那点子情怀弄的,他就他们的班的交际花,电话一打来的人还不少,路无坷和沈屹西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些人。
他俩刚进去那帮人就起哄,跟以前沈屹西带她去他们班那会儿没什么两样,幼稚得一批。
沈屹西从容又自在地挡住了他们那堆调侃,拉开两把椅子,路无坷和他一起坐下了。
菜都还没上,他们男人酒就喝上了,谈天说地侃大山,桌上热闹得跟个菜市场似的。
后面下班的阿释也赶过来了,拉了椅子坐路无坷旁边,过几天书呆子就生日了,路无坷被她拉着帮忙看礼物。
后来饭菜上来这帮人话也不少,聊这儿聊那儿的,从工作扯到游戏,又扯到了赛车上,男人骨子里都爱这些热血的东西,又知道沈屹西是玩车的,这话题就聊了起来,从各种赛车到前段时间刚举行过的一场大型拉力赛,聊得很起劲,后面话题还落到了沈屹西的车队上。
中途沈屹西起身去了外头,路无坷一个人吃着碗里沈屹西给她夹的一堆菜,旁边阿释跟齐思铭他们聊得很嗨,互扒大学那会儿的糗事。
路无坷吃了没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从包厢里出去了。
她往洗手间走,结果经过转角就碰上了沈屹西。
他在走廊那头,一边手插着兜靠在墙上,而他的对面站着一女孩儿。
路无坷眼很尖,看到了那女生通红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