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醉成这样了,却还要先安慰她。
洛萸低垂下眼,替他把领带也一起解开,抽出。
布料擦碰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领带叠好,放在一旁。
她轻声问他:“怎么不去房里睡?”
他摇摇头:“你不想看到我,我知道。”
洛萸莫名的,眼睛一酸。
“没有的。”沙发那么窄,她怕他摔下来,手放在一旁。
似乎觉得以自己的力气,可以接住他,“在沙发上怎么可能睡好。”
“我睡不好没关系。”他笑了一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绵的气音从喉咙溢出,“那天眼睛不是肿了吗,你翻了一晚上的身,我知道你失眠了。是不想看到我,还是不想和我一起睡。”
他也没睡。
所以他知道。
洛萸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是在她知道那些事的当天晚上。
所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如果他不是周攸宁,而是别人,或许洛萸会觉得,他是在用苦肉计,他的温柔是假的。
可正是因为知道,他是周攸宁。
她才没有任何怀疑。
是一种,潜意识里对他的信任。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信任。
书房内的灯光很亮,周攸宁的眼睛像干净的玻璃珠子。
此时玻璃珠子带着雾,而他,则透过那层雾去看她。
眼中有笑意,明明很难受。
难受到需要拼命喝酒才能稍微缓解。
可是看到她以后,又不舍得说任何重话,或是指责些什么。
他的阿盏啊,怎么就不能稍微成熟一些呢。
他一面庆幸,他的阿盏被保护的很好。
又有点遗憾,她不能早点长大。
“就算是流浪猫,收养了,也不可以随意遗弃的。
手从她的发顶落下,置于耳边,小巧白皙的耳朵。
他伸手轻轻捂住。
额头再次相抵,他轻轻的蹭了几下。
耳朵被捂住了,听不到声音。
或许是骨传导,于是听的更清楚。
“阿盏啊,把我当成一只流浪猫,好不好?”
她听见了声音,却没听到那近乎哀求的语气。
-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醉酒,周攸宁少见的睡到了中午。
他从沙发上起身,身上盖的,从毛毯变成了棉被。
昨天突然降温,倒春寒。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房拿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