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筱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整天都陷在失恋的悲伤里。
最近两个月生意特别好,虞父他们医院放假了,平时他就去面馆里帮何会莲的忙。
家里做饭的事就落在了虞念身上。
虞念总是变着花样的给虞筱做各种好吃的甜点。
可能是对吃的比较有执念,在别人都苦读课文都时候,只有她,精心钻研食谱。
她甚至都已经计划好了,如果考不上大学的话,她就去当个厨师,等攒够钱了,就自己去开一家甜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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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筱在她家颓了一段时间以后,终于决定要回家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一直在旁边埋怨。
“烦死人了,我爸非让我去我二姨家。”
看她的样子,应该已经从伤痛中走出来了,虞念松了一口气,替她把衣服叠好:“你不想去?”
“当然不想去。”她一脸的不爽,“那个二姨就是个大嘴巴,特别爱说别人的闲话,而且每次都喜欢笑话我,还爱拿我和她女儿比,烦都烦死了。”
这似乎是这个年龄的女生,在春节走亲戚的时候都会有的烦恼。
虞念也能体会到一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把自己今天刚烤好点曲奇饼一起放进她的行李箱里。
大伯开车过来接她,见何会莲和虞父都不在家,他嘱咐虞念等他们回来了以后帮他道个谢,就说他已经把虞筱接走了,过几天再一起吃饭。
虞念乖巧点头:“好的。”
虞筱走了以后,家里就只剩下虞念一个人了。
虞准这几天早出晚归的,根本就看不到人影,根据虞念的猜测,应该是和上次见到的那个女生去约会了。
虞念看了会电视以后,一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无聊的很。
她上楼想要回房,突然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勉强扶着栏杆才不知道摔下。
她甚至能感受到,四肢逐渐失去知觉,连呼吸都变的急促。
张嘴,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比谁都熟悉这种感觉。
像濒死的鱼被海浪卷上岸,却又无法随着浪潮一起回去,于是只能拼尽全力挣扎,可是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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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逐渐丧失后,虞念做了一个梦。
很漫长的一个梦,漫长到,她甚至无法记住内容。
走廊灯光惨白,何会莲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捂脸痛哭:“我的念念啊,我那么好的念念,为什么要遭这个罪,为什么。”
顾骁一言不发的盯着手术室的亮光,手指狠掐这个自己的虎口处。
忍耐到了极点。
他眼角猩红,满是红血丝,脸色惨白。
中午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心跳的很快,莫名的不安,于是给虞念打了个电话。
可是没人接。
又给她家的座机打电话,仍旧没人接。
最后他从自家的阳台翻过去,正好看到她倒在楼梯口那。
医生说,要是他再晚一点,病人可能就没救了。
顾骁第一次这么害怕。
他一直都知道虞念有病,并且很严重,可是他一直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可能突然有一天,她会离开自己,可能突然有一天,他再也见不到虞念了。
这些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虞准接到电话后匆忙赶过来,气都还没喘顺。
“妈。念念她……”
何会莲没说话,哭的几乎哑了声。
看到面前的景象后,虞准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虞念在病房里躺着,而他只能坐在外面等。
可是每一次,都让人格外害怕。
病痛真的很残忍,它能轻易的把你最爱的人从你身边抢走,而你却无能为力。
从小到大,虞准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能把自己的生命分一半给虞念。
她明媚又可爱,即使有这么严重的病,即使从小就因为身体不好,而被人孤立,可她总是对每一个人都特别好。
她那么乖。
为什么要受这份罪。
他真的特别不理解。
手术持续了七个小时,手术室外的光才算熄掉。
医生摘了口罩出来,面色凝重:“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另外病人现在需要静养,探望的人能少则少。”
何会莲红着眼睛道完谢后,让虞准和顾骁都早点回去休息:“尤其是骁骁,你都在这等了一晚上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和你虞叔叔在呢,别担心。”
顾骁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没事的阿姨,我不困。”
虞准也不肯走。
何会莲叹了口气,也没继续劝他们了。
转身进了病房。
病房外的长椅上,不时有值班护士经过,偶尔还有病人家属的呼噜声。
虞准和顾骁分别坐在长椅的左右两侧,中间空出了个距离。
虞准低头,用手搓了搓脸。
“我听我妈说了,是你送我妹来医院的。”
“恩。”
良久,虞准说:“谢谢。”
“恩。”
从始至终,顾骁都只有一个恩。
虞准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坐在那,跟木了一样,双目无光,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