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回到家,已经是下午。
楼上的阿姨抱着小孩逛完超市回家,看到了,和她打招呼。
“吃饭了吗。要不上婶子家吃点?”
江苑笑着拒了:“谢谢阿姨,我吃过了。”
怀里的小孩子冲她做了个鬼脸,阿姨抬手去打他的嘴:“不礼貌!”
她和江苑道歉:“我外孙女,调皮的很。这些天和她妈一起过来,天天闹腾。”
江苑笑了笑,没说什么。
年快过完了,周嘉茗她们也都陆陆续续买了返程的票。
都不打算在家过十五。
每个人都在埋怨,回家的前五天是小公主,剩下的每一天都在被唠叨。
起床晚了说,出去晚也说,不出去也说。
反正横竖都是错。
江苑看了会群消息,然后烧了壶开水,放温以后把药给吃了。
对于旧病复发,她没有多大的感触与情绪波动。
这个病本来就易反复。
很正常。
药有助眠的功效,但因为她之前吃过很长一段时间,这点功效对她也失去了作用。
她干脆将失眠的时间利用起来,上网课和背书。
医学生需要背的内容很多很多。
江苑光是笔记,就有十几本了。
凌晨三点时,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北城的气温本就不稳定,尤其是春初。
她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腿上盖了件薄毯,坐在藤椅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这个点,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无声的寂静之中。
她喜欢这样。
安安静静的,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已经想好了,等到了四十岁,攒了足够的钱,她就辞职。
然后挑一处风景好些,偏僻些的地方,去当义诊医生。
在那里安享晚年。
她没有打算活很长时间,可能五十岁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五十岁也够长了。
人生漫漫五十年,该体会的也都体会了一遍。
不遗憾。
那个晚上,她坐在藤椅上睡着。
醒来的时候,薄毯已经从腿上滑落。
好在家里的暖气早已修好,不至于感到寒意。
她洗漱完,穿上外套出去买菜。
浅驼色的针织外套,长发用杏色发带随意的绑起来,松松垮垮,搭在肩上,显出几分慵懒随意。
这个点,还很早,微风泛凉意。
昨天晚上的雪没下多久就停了,早上甚至连雪影都没见着。
她关上门出去,正好碰上回家的邻居。
是住在她隔壁的那几个小男孩。
前几天都纷纷回来了。
瞧见她了,都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江苑轻轻点头,态度不温不热。
她买了点南瓜,煮南瓜粥。
楼上阿姨的是中午来的,说她待会要去庙里上香,问江苑要不要一起去。
似乎是怕江苑拒绝,她便多劝了几句:“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不信这个,但年头拜一拜,讨个好兆头也行。你看看你,”
她摸了下江苑的腰,“都瘦成什么样了,要是让你父母看到,该多心疼。”
听到父母二字,江苑垂了垂眼。
最后还是点头,笑道:“我换件衣服。”
阿姨听到她这话,也笑了:“我去外面等你,好了直接出来就行。”
江苑换好衣服出来。
外面那几个阿姨,正在讲话。
瞧见她了,都笑的挺开心。
“刚才你几个阿姨还在夸你呢,说你长得好。”
江苑礼貌的同她们道谢。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模样气质跟水墨画一般,有种别样的美感。
安静时,似远山,靠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