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之前还一片喊打喊杀的走廊上安静沉寂——闹事斗殴的两帮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双手抱头,顺着墙角面对面地蹲了两排。
他们的中间,一排列队的武警个个神色严肃地警戒着。
气氛死寂,连两边的包厢里都一点动静没敢往外传。
扶着戚辰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时药还脸色微白,看着随警队一起出动的救护人员给戚辰处理背上的伤。
“医生,我哥哥的伤厉害吗?”时药犹豫了好几回,还是忍不住探头问后面的救护人员。
那救护人员下巴抬了抬,示意了下那些被救护担架送出去上救护车的——
“比他们轻多了。……进了几片玻璃碎片,为了不在移动过程里往肌肉中陷得更深,我就先给你在这儿处理一下——虽然不是无菌环境,但伤口很浅,你忍一忍。”
戚辰“嗯”了声。
相比于他的淡定,旁边急得脸都发白的时药好像才是受了伤的那个似的。
那医护人员边做处理边开口,“不过你这个年轻人也是,跑这种环境里打架——还连累上你女朋友?”
一听这话,戚辰闷笑了声,看向时药。
时药连忙跟那医护人员解释,“我不是他女朋友,他真是我哥哥——他也没打架,刚刚是我路过那儿,他替我挡住那个酒瓶子的。”
那医护人员意外地抬了眼:“真的?”
“真的!”时药用力地点了点头。“一点都不关我哥的事情。”
“哦,那看来是我错怪年轻人了……那我下手轻点。”
“……”
等这一晚上处理伤口、调取监控释清嫌疑下来,外面天色早就黑透了。
从医院急诊出来,时药抽空给孙小语打了电话:“喂,小语,其他人都送回家去了吗?”
“你放心吧,我都核对过了,现在还没到家的只剩下你和戚神两个人了。”
“啊,那就好。”时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那两个喝醉的呢?他们家长没训话吗?”
“还醉什么啊,这么一场事,喝再醉也醒酒了。”
“姚政南那儿没出问题吧?”
“没事儿,他活蹦乱跳的——说到底今晚就对不住戚神一个人了,你一定替我跟他道歉啊,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那我就算是把那两个喝高了的摁进喷泉里醒酒、也不会带大家去那ktv的。”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时药丧着脸看向旁边不远处路灯下站着的戚辰,“再说,也不全是你的责任……好了好了,我们明天再说吧,我先送我哥回家休息。”
“嗯嗯,你们路上小心。”
“……好。”
时药挂断电话,就连忙快步走到戚辰身旁,“哥,我已经叫家里车来接了,你稍微忍一下啊。”
“忍什么?”戚辰不解地看她。
时药愣了下,“伤啊,不疼吗?”
戚辰唇角轻扯了个不甚明显的弧度,“不疼。”
“……你就会哄我,都流血了,怎么可能不疼……”这样说着,时药在急诊室里憋了大半天的酸劲儿就涌上鼻尖,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真不疼,你怎么就不信呢。”戚辰伸手捏住了女孩儿的鼻梁,“不许泛酸,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