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买的那双球鞋,不是送给你,当然也不是送给我,是想送给卿杭。咱们家月月想得简单,就是一双球鞋而已,但对卿杭来说,那就不止是一双球鞋了,他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明明白白摆在那里,打开大门一眼就能看完。程挽月生气的时候嘴硬脾气大,卿杭呢,你别看他像根木头,但在底线问题上说话也不饶人。”
程遇舟知道程延清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程延清点到为止,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反而没劲,“在学校谈谈恋爱,家里确实没有人会约束你,你如果想得不止是谈恋爱,那后面的事情可多着呢。”
如果非要放在一起对比,周渔家里的负担比卿杭更重。
但程遇舟去年暑假回来的第一个星期就见到了,他刚认识她,就看到了那些压在她身上的重担。
待人刻薄的母亲和生活不能自理的外婆,这两个是她最亲的人,谁都离不开她,就像是扎在她身体里的两根铁链,埋在□□里的部分满是尖锐锋利的倒钩。
凌晨,程延清以为早就睡着了的程遇舟突然说了一句话:“我是要和她结婚的。”
程延清摘掉耳机,退出游戏。
“你跟二叔在这方面倒是挺像。”
除此之外,哪里都不像。
程遇舟的五官更像母亲,眉目的轮廓感很清晰,长了张渣男脸,身上却没有半分纨绔子弟的恶劣习性。
和他那个浪得没边的亲爸确实是不太像。
……
程遇舟和程延清同一天去机场,但一个回南京,一个去北京。
南京那些同学太久没见程遇舟,秦一铭组了个局,程遇舟刚下飞机还没回家就被拽过去了。
二十人的包厢,闹哄哄的。
程遇舟看到周渔打来的电话立马就从人群中抽离,秦一铭笑着打趣,“舟舟,别这么黏人,这才分开几天啊。”
“滚一边去。”
程遇舟推开他接电话,说话语气明显和刚才不一样。
音乐声不算太吵,但很热闹,周渔听见电话那边有人问他‘抽不抽烟,要不要来一根’。
程遇舟走出包间,去安静的地方,“下午刚到,和同学们聚一聚,都很久没见了。”
周渔有三四天没怎么吃东西,身体好一点了才打的这通电话,她趴在书桌上,从窗户往外看,夜空里的星星仿佛离她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