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说什么了?”
顾瑜站在顾无忧的身旁,望着李钦远离开的身影。
白衣少年郎脚步轻快,高高的马尾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无需去看他的面孔,单一个背影,就能瞧出他此时的心情很好,比来时还要好。
想到刚才两人在屋子里单独相处的时间,顾瑜瞅瞅李钦远,又看看身边的顾无忧,一双柳叶眉都快拧成麻花了,她总有种两人在里面做了什么坏事的感觉。
可她没证据。
“没什么呀。”顾无忧笑笑,她披着斗篷立在寒风中,手里还揣着个兔毛手兜,目光也望着李钦远离开的身影。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还没走出院子的李钦远突然转过头,他们离得有些距离,顾无忧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看出他在说什么。
-“外头冷,快进去。”
脸上的笑顿时越发灿烂了,顾无忧也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却是一步都舍不得迈开。
两人才戳破彼此的心意,刚才又痴缠了那么一会,其实谁也舍不得彼此。
李钦远甚至想立刻跑回去,把小姑娘狠狠地抱在怀里,再狠狠亲上几口才好,但时机不对,地方不对他便是再不舍也只能咬牙收回目光。
生怕多看一眼,心就要多软一分,脚下的步子就更加舍不得离开了。
咬着牙。
总归是离开了院子。
直到看不到身后的目光,李钦远僵硬的脊背才算是缓和了一些,脚下的步子也总算是趋于正常。
傅显和齐序两人走在前面,正在商量待会去哪里吃。
京逾白走在李钦远的身边,见他一脸不舍的样子,忍不住笑问道:“就这么舍不得?”
原本以为七郎又得臊红了脸,或者矢口否认,哪里想到他这次竟是点了点头,没有脸红,没有否认,而是很认真的答道:“嗯,舍不得。”
“非常舍不得。”他说话的时候,还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
那是一座被许多花啊树啊包围的院子,抬眼还能瞧见高高耸立的屋子,两层楼的屋子几乎是用金漆涂描,即便隔得远也能感受到那儿的珠光宝气。
那里住着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那是他的姑娘。
他的姑娘被千般宠爱长大,却一点娇气的习性都没有,她永远都知道怎样让他开心,让他心情澎湃。
李钦远平时并不是多爱笑的人,可每每接近顾无忧,想起顾无忧,心情总会忍不住变好,他声调微扬,那是轻快,欢喜的声音,“大白。”
他收回目光,转头看京逾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等你遇到你命定的那个人,也会和我一样。”
话刚说完。
便听到前方传来傅显的声音,“你们快点,我都快饿死了。”
李钦远笑着应上一声,“来了。”
京逾白却像是在出神,他停在原地,想着七郎先前说得那句话,低声呢喃,“命定之人吗?”
“对了——”
走了几步的李钦远突然转头,“回头吃完饭,你去我那,给我辅导下。”在京逾白诧异的注视下,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脸,轻咳一声才说道:“不是马上就要考试了吗?”
“这次,我想试试。”
他说到这,又朝那座院子看了一眼,他为她的信任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也开始渴望更多更多这样的时刻,所以他想试一试,为她,也为自己。
长廊下。
顾瑜看着顾无忧还是盯着院子外头,不大高兴的撇了撇嘴,“行了啊,人都走了,你还看呢?”说完,又忍不住低声嘟囔,“我都不知道你看上他哪了?”
“你就算喜欢京逾白,我也不会觉得那么不可思议。”这话,她说得格外轻。
可顾无忧还是听见了,她转头冲人笑了笑,声音十分温柔,“阿瑜,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定义的,京逾白是很好,可我不喜欢。”
“所以他便是再好,我也没法喜欢他。”
“那李钦远呢?”顾瑜还是有些纳闷,“你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他?”
“唔。”
顾无忧歪头想了想,她穿着一身裹着狐狸毛的斗篷,白玉无瑕般的脸这会歪靠在那狐狸毛上,风拂起狐狸毛,她还是有些怕痒,拿手拂开后才轻笑道:“大概是因为他就是李钦远。”
“独一无二的李钦远。”
“这算是什么鬼回答?”顾瑜皱着眉,觉得这个回答太虚了。
还想再说几句,胳膊却被人挽住了,红衣小姑娘挽着她的胳膊,一边往屋子里走,一百年笑盈盈的和她说道:“等你以后遇到你喜欢的那个人,你就懂了。”
“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或许他不如别人,还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可你就是会觉得他哪哪都好。”
“我才不会。”
还不通情意的顾七小姐当场就否决了。
几日后。
到了书院放假的日子。
因为要去东山的缘故,顾无忧和顾瑜起得都很早,她们这阵子都是去主院陪顾老夫人一道用早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