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相信王氏的为人,她不是那种会挪用儿媳嫁妆,更不会是偷拿家中银两的人,您若是不信,那么儿子这便让人把管库房的人请过来,对上一番.....”陆修远和王氏二十多年夫妻,到如今,虽然已没有多少情分,但总归还有个夫妻恩义在。
何况自己的夫人被人这么冤枉,若是真的落实了,对他,对陆家也没什么好处。
“如若查清楚与王氏无关,那么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谁若是再提起.....”长兴侯语气微顿,跟着是沉声一句,“就家法伺候。”
“您瞧如何?”
自己的儿子都开口了,陆老夫人就算不愿也没有办法,只好点了点头,然后朝身后的平儿吩咐道:“去把管库房的张嬷嬷请过来。”
平儿应声之后就出去了。
至于原先还十分嚣张的李氏,这会的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她有胆子和王氏叫嚣,却没有胆量面对陆修远,这会纵然再不甘也只好瘪了瘪嘴,不说话了。
平儿去喊人的时候,屋子里倒是也没人再说话了。
王氏仍旧跪在地上,不过膝盖边上的那盏破碎了的青瓷茶盏倒是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她这会的情绪也平静了好多,应该说,自从陆修远发话之后,她的情绪就平静下来了.....陆修远的话,家里没有人敢不听。
就连陆老夫人也很少反驳自己这个儿子。
可以说,只要过了这茬,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事了。
不会有人知道她挪用了嫁妆,也不会有人卸了她的管家大权,王氏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就连放在两边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等解决了这事,看她怎么对付李氏,还有.....那个老虔婆。
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些年受的苦全部还给这个老虔婆!
萧知还坐在一旁。
刚才屋子里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她也没说话,此时更是如此,低着头,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可她的余光却是朝王氏的方向看去,她坐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王氏的侧脸,察觉到她逐渐缓和的面容。
心下觉得好笑。
这就以为没事了?好戏,还没正式上场呢。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平儿领着张嬷嬷过来了。
看到张嬷嬷出现的时候,萧知那双一直没有情绪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张嬷嬷是她母妃指派过来的人,也是她的亲信,要不然她也不会把管理库房这样的事交给她,没想到如今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连带着其他人挪用了她的东西。
眼下有一抹暗沉划过,转瞬即逝。
“老夫人,人带来了。”平儿和陆老夫人说完后便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至于张嬷嬷,她手里拿着一张发旧了的,镶着金边嵌着喜字的册子,那便是当初随着顾珍一道进府的嫁妆单子。
她年纪大了,这会有些颤颤巍巍的给陆老夫人行了一礼,然后就跪在了王氏的身旁,嘴里也跟着颤声道:“老奴给老夫人请安。”
陆老夫人看了一眼她手里握着的册子,也就没再拐弯,淡淡说道:“看来你也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现在问你,王氏可曾从宝安的库房里挪用过什么东西?”
张嬷嬷闻言便道:“回您的话,侯夫人从来不曾寻过老奴,至于宝安郡主的库房,自从郡主仙逝后便再未打开过了。”她说完,又跟着一句,“老夫人若不信,尽管遣人打开库房,比对着嫁妆单子和册子看一看数额对不对。”
李氏忍不住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狼狈为奸,私下勾结?”
这回,无需王氏开口,长兴侯便发了话,“四弟妹的意思,是打算开了库房一件件核实吗?”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语气还是显而易见的沉了几分,“倘若查出来,王氏真的没有偷拿嫁妆,那么四弟妹打算如何?”
她打算如何?
王氏有没有偷拿,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就是看不得王氏好!
可这样的话,她哪里敢跟陆修远说?不想王氏这么轻轻松松的就逃过一劫,何况王氏要是真的躲过这一劫,那她大费周章布置了这么久,岂不都白费了?张口还想再说,可不等她出声,身边的陆昌平却开口了。
“不用,不用,这事就依二哥的意思办,二嫂行事公道,咳咳,我们都相信二嫂的为人。”
这便是替李氏做了回答,不再查了。
“陆昌平!”李氏心有不甘。
“你还嫌不够丢人?”陆昌平握紧她的手,咬牙低声道,“你是有证据还是什么,你要是无凭无据,真的惹急了二哥,我也保不住你!”
“还是你真的想被家法伺候?”
李氏当然没证据,要是有证据,她早就大肆宣扬了。她只是笃定老虔婆不喜欢王氏,可以趁机把王氏的管家大权卸掉,就是没想到陆修远会在这个时候说话.....咬了咬牙,她心里忌惮陆修远,更不想被家法伺候。
就算再不甘,也只能闭紧了嘴。
眼见底下都已经平息了,陆老夫人虽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但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驳自己儿子的面子。
罢了。
她刚想说话。
可声音还未曾出口,原先侯在萧知身后的如意却突然往前几步,跪在了屋子中央,“老夫人,奴有话说!”
如意声音清脆,刚一出口,一众人都看了过去。
张嬷嬷和王氏在看到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