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元雪心中一凛。
他的确翻动过萧疏梧的这些东西,但也只是翻动,并没有拿走,甚至他昨日交给萧疏韶的文件,都是自己手抄的另一份。
谁偷了萧疏梧的文书?
一想到还有除自己之外的奸细埋伏在萧疏梧周围, 应元雪浑身都紧张起来, 他抓住萧疏梧的手问:“还有谁进过你书房, 知道你那些东西的存放之处?”
萧疏梧眉眼冷然, 沉沉望着他,默不作答。
应元雪感受到他目光中的警惕和试探, 一夜未眠和清晨那个梦带来的疲惫一下全涌上来, 他神色复杂地笑道:“王爷怀疑是我?”
“不是?”
应元雪决然道:“不是。”
萧疏梧的怀疑比三九天的寒霜还要扎人, 应元雪知道自己的身份成谜, 萧疏梧怀疑他才是情理之中。
或许直接向他全盘托出才是最稳妥的捷径,但他做不到。
要他告诉萧疏梧, 自己十年浴血,含恨而生,在南回, 在北齐,以色谋事,他如何做得到。
应元雪疲惫地垂下肩膀:“请王爷放心,我不会做对不住你的事。若王爷心存疑虑,大可用其他手段控制我。或毒或蛊,随意。”
“你不会对不住本王?”这句话不知刺到了萧疏梧哪根筋,他突然狠狠攥住应元雪的手,怒声道,“你深更半夜入皇宫,整夜不归,这也叫对得住本王吗?”
应元雪也被激起了脾气,冷笑道:“我本就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回宫一次又能如何?”
萧疏梧的胸膛大起大伏数次,忽而讥笑:“回到了紫宸殿中,龙床之上?本王是否还应赞扬一句,不愧是你?”
应元雪眼瞳骤紧,胸腔里一股锥心般的疼痛刹那游走到四肢百骸,今早为保护萧疏梧而落下的伤也在此时闹起来,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块不疼的地方。
他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指尖,倏然扬起一抹艳丽的笑:“王爷心中对元雪有疑虑,那么元雪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王爷扪心自问,到底是元雪对不住你,还是你一直认为我是皇上的人,觉得我对不住你?”应元雪逼近萧疏梧,质问道。
“皇兄将你送给本王,莫非只让你来王府承欢?”
“承欢”二字咬得极重,砸得应元雪头晕眼花,身体发颤。
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半晌未发出一点声音。过了一会,他道:“是,我本就是个男宠,送给王爷承欢,有什么不对的吗?”
萧疏梧眼看着他露出一个更像是哭的笑,心中翻搅出淋漓的悔意。
这缕悔意从心房中渗出来,却没敌过他发现应元雪一直暗中有所谋算时的震怒,以及一整晚未等到人归的担忧。
萧疏梧扳住应元雪的下巴吻上去,“那就做好一个男宠的本分。”
他打横抱起应元雪,两人齐齐倒在床上。】
导演喊停,夏禄安和尚佩一同坐起来,全剧组都顶着黑眼圈给他们鼓掌。
剧组从昨天上午开始准备这几场戏,只有傍晚和晚上前半夜休息了一会,其余都是连轴转。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亮了,整个天空都泛着朦胧的鱼肚白,大家累得不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夏禄安和尚佩赞不绝口。
两人的情绪还在戏里,对剧组人员的夸赞反应淡淡。
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他们这样了,不以为意地闲扯几句就各干各的去了。
尚佩抹了把脸,心里刷出一片弹幕:你不信我,你竟然不信我,你不仅不信我还讥讽我。
他越想越气,抬脚给了夏禄安一下。
夏禄安已经差不多走出来了,茫然又惊讶地看他一眼,看到他眼底一片愤恨,立刻明白过来,放软语气道:“我错了。”
尚佩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