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缪只因为纪浔短短地一句“可以和我说话了吗?”接连几天积在心里的烦闷都一扫而空。
中午他订了滋补的餐食,他把菜品摆好,叫道:“可以来吃饭了。”
没有人应,沈斯缪只好走到卧室去叫他,推开门没有看见人,他闻到一丝很浅的烟味,抬脚朝阳台走去。
烟味逐渐变浓,辛辣又苦涩。
入眼就看见了纪浔。
他背靠在铁栏杆上,手肘随意地搭在栏杆上,手腕向下垂着,嘴里咬着一根烟,穿着一件竖领的黑色夹克,里面搭了一件白色的T恤,露出了一点锁骨。
沈斯缪闻着烟味皱了一下眉:“你感冒还没有好。”
纪浔用手夹着烟,吐了一口烟雾出来。
他看着沈斯缪皱着的眉头,目光又平淡地移开:“嗯,我知道。”
“嗯”字拖了一点音,有点低哑,但格外的好听。
沈斯缪上前,凑近,微着仰头想吻他。
纪浔一偏头,躲了一下,那个吻落在了他的嘴角上。他说:“感冒没好。”
纪浔侧着点脸,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另一边,轮廓线条分明。他背脊微弯,节骨分明的手抵在嘴边,咳嗽了几声,喉结上下滚动着。
沈斯缪瞪着他,又凑上去吻住了他,烟味一下就充斥着口腔,辛辣又刺激。
纪浔的手撑在后面的栏杆上,没有回抱他。看着沈斯缪逐渐向前,仰着脸,露出了一小节舌尖,脚微微踮起,向他索吻,有点笨拙,有点可爱。
他笑了一下,又往后退了一点。
沈斯缪踉跄地抓着他的衣领,睁开一点眼睛,有点湿润,微拧着眉说:“你怎么不张嘴。”
纪浔抬起了夹着烟的手,送到嘴里抽了一口。
沈斯缪两只手还揪着他的衣领,像两个小拳头,眼睛瞪起一点,像是不满他的漠然。
纪浔把那根烟扔在了地上,烟蒂上的烟灰四溅,露了火红的烟头。
纪浔吐了一口烟,呛得沈斯缪咳嗽了一声,他低头,咬了一下沈斯缪的下嘴唇。
温热的鼻息,淡淡的烟味,让他心像是被蚂蚁爬过一样,身体软了一半。
纪浔低头看他空荡荡的吊带裙,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罩在了他身上,沈斯缪配合地抬手,纪浔帮他把拉链拉好。
他语气平淡地说:“吃饭吧。”
竖领遮住了沈斯缪的下巴,夹克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袖过长,遮住了他半个手背。
沈斯缪看着纪浔的背影,抬手闻了一下衣服,皂香和淡淡的烟味。他把手缩进去一点,晃荡着过长的袖子,哒哒地朝纪浔跑去。
纪浔已经坐在餐桌旁了,夹了一口菜送入嘴里,沉默地咀嚼着。
沈斯缪盛了一碗汤出来,把上面飘浮的葱花一颗颗挑出来,然后递给了纪浔。
吃完饭,纪浔坐在床上看书,沈斯缪躺在他旁边昏昏欲睡,这几天他都没有睡好,眼眶下淡淡的青色。
他困倦极了,抬眼去看纪浔。
纪浔的眼皮微垂下来,像是要睡着了,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
沈斯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纪浔动了一下,睫毛微颤,那双缺乏情绪的眼睛盯住了他,瞳孔很深,像团雾,就这么沉静地望着他。
然后又移开了目光,不过短短的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