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浔,你自己叫叫看,熟悉一下。”
他清楚的认识到了,从此再也没有了小春,也没有了院长。
他没有回去,坐上了大巴,车子沿着公路一直开,慢慢的路边出现了一条波澜广阔的湖泊,白色的浪冲击着滩涂,芦苇荡连绵不绝。
他下了车,沿着公路慢慢的走,风贯穿着他的身体,呼吸间都是潮湿的水汽。
他撑着防护栏爬了上去,坐在栏杆上望着前面的湖泊,腿在空中不停地晃动。
落日坠在湖泊的上方,它在水面上倒映着,波澜的湖水也变成了一片红霞,白茫茫的芦苇朝着水面吹,湖面仿佛间起了冲天的大雾,余晖洒落下来,雾变成了红色的,吹到了芦苇荡旁变成了白色的。
一只鸟飞了下来,纪浔张开手了。
它停留在了他的手上,不一会又冲向天际。
落日慢慢沉入了水底,远处只有一条红色的缝隙。纪浔跳下了栏杆,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他本能觉得今天应该下雨,下暴雨,砸下的应该都是石头,落在身上流出泊泊的鲜血,血淌在地上,流到河里。他们会化成一摊水,也流到这条河里,相互汇聚。
他回到福利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关绾站在门口一直的等他,她话都说不利索了,眼睛肿得如核桃一般大,她拉着纪浔的手,哽咽着说:“你去哪了,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纪浔的声音像砂纸磨擦生锈的铁门一样沙哑。
“怕……怕……我害怕你走了。”她断断续续的说。
“哦,我不会走的。”纪浔在她头上随意地拍了一下,然后朝宿舍走去。
那天晚上他发了高烧,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浑身滚烫。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又到了那片拥有芦苇的湖泊,为什么他会到这里,可能是因为小春的骨灰撒在了这片湖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