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既然以前认识,就不用像刚才那样试探了。
她直接开口询问:“请原谅我的突兀……请问你们有孩子吗?”
女人垂眸。从黯然神伤的样子能看出,她曾为这件事流泪过无数次。
“曾经有过。”
去世了啊。
“被卷入了战争……都怪我们没看好他。”
说起自己的孩子,女人悲伤的同时有种自豪,又因为这种自豪产生了更沉重的悲伤。
那个令她自豪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他有普通孩子调皮的一面,但大多时候都很懂事,骨子里有种跟他父亲一样的凛然正气,要是能长大的话,一定…………抱歉。”
她咽下哭腔。
岩永琴子把手帕递过去。
“抱歉让您想起了伤心事。”
等女人平复些许,她又问:“那孩子身上有什么能与其他人区分的特点吗,比如痣、胎记一类的?”
女人陷入沉思。包扎好的太宰治和医生走过来。
“右手腕根部。”医生突然插话。
“那孩子小学时曾把大他四岁的少年打翻在地,还请了家长。去了才知道,他动手的原因是对方侮辱了我们……对方当时拿着铅笔,刺进了他的右手腕根部,笔尖断在了里面。我后来检查过。”
医生抬起右手腕,“碳元素反应性很低,刺进身体里也很难发生变化。所以那孩子这里一直有黑色的小伤口。”
岩永琴子印象里中原中也都戴着黑手套,不知道有没有伤口。
她询问式地望向太宰治,对方也微微摇头。
夫妻俩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思。
医生:“劳您费心了,琴子小姐。不过不用再找了,我们反复确认过,那个孩子已经……骨灰摆在佛坛,他的灵魂会和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
女人悲伤地笑着看向太宰治。
“要是还活着,也跟这个孩子差不多大了。”
所以,对太宰先生态度温和也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岩永琴子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到太宰治身边拉住他的手。
“太宰先生情况怎么样?”
“没有大碍。”
医生回答:“耳朵被划伤流的血比较多,还有后颈,之后一周注意少活动颈部,以免伤口撕裂。还好没伤到颈总动脉。”
“真可惜。”
太宰治叹气。
又在想死。
岩永琴子狠狠捏了一下他的手。
太宰治低头,正对上她愤怒的眼神,鸢瞳里划过一丝笑意,唇角扬起不太明显的弧度,歪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脑袋。
“和男朋友感情真好呢。”
女人打趣。
“是啊,但我还是希望太宰先生能更主动一点,看到我的时候更兴奋一点。对了,您这里有壮——”
岩永琴子接下来的话被堵在帽子里。
太宰治把贝雷帽拍到她脸上,拉着她往外走。
“走了。”
“等等,”岩永琴子回头望向夫妻俩,“可以祭拜一下吗?”
有佛坛的话,她想去上柱香。
夫妻俩一愣,温柔的笑容徐徐展开。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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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诊所出来,岩永琴子和太宰治牵着手往坡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