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说着,随后转身握上了门把手。门吱嘎一声开了。
这时他背后却突然传来微弱的一声呼喊,高桐低声叫着他的名字,柏修文。
柏修文面无表情地侧头看他。
“我没有。我真的不是同性恋……”高桐艰涩地开口,他扶着厕所冰冷的墙壁,在对方的注视下整个人都在颤抖,“那天,那天是因为……”
说到这里却卡住了,他不知怎么说下去。
因为什么呢?谁会相信他?
是那天那两个男生说他是同性恋的吗?甚至说他对柏修文有想法?
高桐又闭上了嘴,无奈又失力地呼吸。
然后他看见对方脸上带着淡笑,而后无所谓地说:“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的。虽然我对这种事不大在意,但也难免会觉得有点恶心。” 顿了顿又道:“那件衣服就不用还给我了,扔掉就好。”
随后再没等高桐的答复,他转身出去了。
门轰地一声关上了,高桐的耳朵也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像是有个人用剪刀直插进了他的耳朵里、伴随着耳蜗的旋涡一点点沉沦下去。
他默不作声地洗了把脸,又把身上的黑泥一点点擦掉,回到了宿舍。他收拾好东西,破天荒地请了假,在星期一的早上就坐上了回县城的大巴。父母看见他鼻青脸肿一身伤地回来,纷纷惊诧又心疼地问怎么回事,高桐只是沉默——无限的、无止尽的沉默。
他洗了个澡,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望着满墙的三好学生奖状,看了好久,呆滞又迷茫地看着,直到日暮西斜,他最终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恍然间,他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桐桐、桐桐。他又闻到饭菜诱人的香味,听见母亲温柔地叫他起来吃晚饭了,待会一起去接秋秋……
于是心满意足地,快活地醒来。
黄粱梦一场。他左右环顾了自身所处环境。白茫茫的一片,是医院。高桐呆愣着胡乱地抹了一把脸,都是湿的。
后来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