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就好了?
李浔实在摸不透小朋友的脾气,明明前一秒还气鼓鼓地攥着拳头,这一秒又喜欢来喜欢去。
不过实话实说,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还是很让人愉悦的。
过去三十年,李浔还真没碰见过像宋仰这么直来直去的男生,至少没有把肉麻话挂在嘴边的。
冷不丁被戳一下,那滋味就像喝气泡水,灌进去时酥酥麻麻,回味又是甘甜的。
李浔不擅长这类表述方式,抓了抓他头发,扔下一句“笨蛋”,潇洒起身,留下宋仰沉浸在甜蜜的旋涡里,傻笑不停。
射箭项目安排在第三天上午九点半。由于参赛人数不多,只安排了室内赛,分10米,20米,30米,50米四个档位的射程。每人每轮射十支箭,总环数最高的前六名再进行总决赛。
这也是校运会的最后一个项目,结束后就是颁奖仪式。
李浔是这个比赛项目的负责人,忙忙碌碌一上午,点名时才看见宋仰。
小家伙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穿的有点多,帽衫加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目光有些呆滞地飘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李浔喊了三声,宋仰都没什么反应,直到边上的同学推了推他胳膊,他才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李浔向几位大赛志愿者交代完秩序问题,走过去关心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仰还没开口,站在边上的周俊霖就替他说了:“应该是发烧了。”
“发烧?”李浔下意识摸了摸宋仰的前额,确实挺烫,面颊也热得不正常,“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昨天下午不还游泳呢吗?冻着了?吃药了没有?”
还不等宋仰接话,李浔又着急忙慌地架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呢,这位同学,你赶紧带他去校医室看看什么情况。”
周俊霖瞅瞅一脸焦灼的李浔,又瞅瞅毫无血色的宋仰,面露难色。
他一早上发现宋仰发烧后的第一反应和李浔是一样的,可宋仰说什么也不要打点滴,坚持要等比完赛再说,就吃了片退烧药对付。
“胡闹!”李浔的一嗓子把周围一波选手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你去镜子里照照自己现在什么脸色,胳膊能拉得动弦?”
宋仰眼神坚定地一点头:“我拉得动。”
“你确定?”李浔使劲捏了把他的胳膊,宋仰没能挣开,肌肉的酸痛令他眉头紧皱。
“你赶紧忙你的去啊,别管我了!我说了可以就是可以。”
李浔一记眼神扫过四周,大家不约而同地扭头“忙碌”起来,叽叽喳喳聊各自的事情。
李浔压低了一点声音:“我让你现在去校医室,你听不听话?”
宋仰像个被大人抢走玩具的小朋友,委屈巴巴:“比完我立马就去啊,又耽误不了多久。”
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有人叫走了李浔。
宋仰转头看向周俊霖说:“我真没事,你去帮我倒点热水吧,我有点渴。”
周俊霖拗不过他,依言照做。
宋仰拐到卫生间,将水流开到最大,弯腰捧了把水扑在面颊上给自己降温。
这一扑,浑身肌肉都牵连着打了个哆嗦。
他刚才的话说得很满,但身体状况确实有些糟糕,一早上醒来只是觉得喉咙口烧得疼,这会儿连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一样,又酸又痛。
特别困,恨不得立马瞬移回被窝睡个天昏地暗。
可他不想,也不能错过这次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