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所以林谦树认为自己必须考虑清楚,自己对江易知的感情究竟属于哪一种,而江易知对自己的感情又究竟属于哪一种。

林谦树想了一个周末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先等来了周一上班,这天下午照例有节数学竞赛辅导课,轮到江易知上,林谦树坐在官鸣身边旁听。

这节课讲的是之前做过的一份试卷,林谦树早在办公室的时候就拿江易知的正确答案对了对,改了几个计算上的错误之后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对于一个并不热爱数学的人来说,再让他听一遍自己做对了的题目的解题思路是很枯燥乏味的,于是林谦树不自觉地拿出手机开始摸鱼。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谦树是准备找江易行聊一聊江易知的。

林谦树打开微信,给江易行发去了一个小孩儿举着“在吗”的表情包,十秒之后就成功换来了江易行的一个问号。

林谦树:“你居然上自习课在玩手机!”

江易行:“……”

江易行:“拉黑了。”

皮了一下的林谦树赶在江易行真的把自己拉黑之前开始说正事:“等等等等,开个玩笑!我今天真有事问你。”

江易行的语气看起来很不耐烦:“说。”

林谦树选择了一种委婉的开场方式了解自己和江易知的熟悉历程,他认为能互相被家人所熟知,应该是关系进一步的一种表现:“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啊?”

江易行又发来一串省略号,过了半晌才问道:“你有病吗?”

林谦树咬牙切齿地微笑着:“没有,只是突然想要忆往昔一把,发现我的记忆有些模糊。”

大概是被这种说法酸倒牙了,江易行那边显示了许久“对方正在输入”才发回消息:“五年前,暑假。”

五年前的暑假,林谦树简单换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正是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看来自己认识江易行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只不过按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两人似乎关系并不怎么融洽。

讲台上,江易知已经讲完了题,给了学生们十分钟的时间整理思路进行订正。

林谦树:“那你觉得我和你一开始见到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同?”

江易行:“没什么不同,脑子一样不好。”

这个破小孩!林谦树气得牙痒痒,好在发火之前,江易行又发来了新消息:“不过还是有点长进的,以前说话动不动就结巴。”

林谦树很清楚,自己没有结巴的毛病,那么这个说话紧张的毛病一定是和人有关了。

林谦树:“那和江易知其他同学比,你觉得我怎么样?”

消息发出去,林谦树紧张地等待起了江易行的回复。界面上又是输入了很久,才冒出一条消息来。

还没等林谦树凑近屏幕把内容仔细看清楚,眼前突然伸下来一只手,将林谦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了去。

林谦树抬头,只见江易知神态自若地把手机揣进了自己兜里。

“不要做与课堂无关的事情。”江易知说。

林谦树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手边又多了一本书。

“看看书吧。”放下书后,江易知转身回到讲台上,继续盯着学生们订正卷子。

林谦树定睛一看,江易知放下的正是那本写着to my love的英文小说。他迷茫地摸了摸书封面,有些摸不清江易知的意思——他不让自己做与课堂无关的事情,所以把自己的手机收上去了,然后反手放了本英文小说在桌子上。难道看小说和数学竞赛就有关系了吗?

正在整理错题的官鸣听了全程,眼见江易知上了讲台,悄悄凑过来问林谦树:“林老师,这本数学题难不难?”

林谦树阴森一笑,把书推到官鸣的桌子上:“不难,且趣味盎然。”

四十分钟如白驹过隙,转瞬到了下课的时间。江易知发了张新的空白卷给众人作为家庭作业,接着便宣布下课了。

林谦树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匆匆往食堂里赶。距离社团汇演的日子还剩不到十天,他必须要抓紧剩下的时间把整个节目给顺下来。

跑到半路,林谦树习惯性地一摸口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在课上被江易知拿走了,他还没有还给自己,于是只能调转方向重新往回跑。谁料刚一转身,他就看到了正从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江易知。比起步履匆匆的自己,江易知显然要优雅许多,脸不红气不喘的,却也眼看就要走到自己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