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菡撩了撩新剪的短发,莫名其妙地瞪着眼睛:“干嘛?”
段星河说:“聂律师,这是送你的。”
“我的?”聂菡愣住,迟疑地接过玫瑰,好像烫手似的,左右倒腾,拿不稳。
趁她低头看卡片,梁迁与段星河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事件反转太快,丁普宁的脑筋让人捉摸不透,居然开始大张旗鼓地追求聂菡了。
梁迁假咳两声:“是丁律师吧?看来他对你用情很深的嘛。”
段星河说:“丁律师之前退伙,应该是想认真和你在一起,都是合伙人的话,有利益牵扯,怕大家说三道四。”
梁迁又接话:“考虑这么长远,丁普宁还挺可靠的。”
聂菡读完了卡片,抬起头来,表情似笑非笑,眼眸明亮有光。她闻了闻手里的鲜花,心情好了,便消遣对面两人取乐:“这就变脸了,你们昨天不是还骂他人面兽心吗?”
“还有前天,说他虚伪阴险,不得善终。”
形势不妙,段星河率先撇清关系:“都是梁迁说的,我没讲过。”
“喂!”梁迁龇牙瞪眼,段星河立刻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又甜又软,哄得梁迁没了脾气,只想把他按在怀里乱揉一通。
“那你去吗?”他问聂菡。
聂菡一扫颓靡,现在她是被追求的一方了,忍不住要报复之前受的委屈,高傲地抬起下巴,说:“我考虑考虑吧。”
“听说丁律师落脚在一个小所,全所只有十个人。”下班后,段星河坐进梁迁的车里,转述从钟露那里听来的八卦,口吻唏嘘。
梁迁倒是不怎么同情他,只觉得丁普宁自作自受,活该有此境遇。不过他拒绝了兴邦最大的竞争对手东光律所的邀约,单凭这点,还算是有情有义,没有辜负梁宴杰多年栽培。
“到了,”梁迁停好车,示意段星河看前面。
段星河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一家高定西服店的招牌。他很快明白了梁迁的意思,脚下生了根似的不肯移动:“干什么?”
“送你的礼物,祝贺你通过法考。”梁迁挽住段星河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把人拽进店里,“我早就定好了。”
“什么时候?”段星河小声嘀咕,“万一我没过怎么办。”
“现在不是过了嘛。”梁迁失笑,觉得段星河怪可爱的,明明成绩那么好,还总是不自信。
“梁先生,您来了!”穿着套裙的漂亮女店员上前迎接,礼貌地鞠躬问候。
梁迁点头致意,问:“我的衣服做好了吗?”
“好了,”店员笑容甜美,极有眼色,“是给这位段先生定的吧?”
“嗯,”梁迁的手掌托着段星河的腰,轻轻推了一把,“去试试,哪里不好还可以改。”
送上西装后,几个店员就识趣地站在两米之外,既保证自己随叫随到,又不会打扰客人的雅兴。这样的环境让段星河略感放松,他抱着衣服,一副不知所措的无辜模样,手指悄悄在柔软的面料中穿行摸索。
梁迁知道他在找什么,不外乎是吊牌或者价签,等晚些时候,他高高兴兴地回了家,就会收到一笔段星河的支付宝转账。
没摸到想要的东西,段星河有点气馁,困惑地瞄了梁迁一眼,不成想被逮个正着。
“还把我当外人是吧?”梁迁冷冷地皱着眉,摆出一张恶霸脸。
段星河心虚地摇头,伸手推开试衣间的门。
他再出现时,几个店员都惊呼起来,梁迁抬头一看,愣住了,只觉得整个房间突然明亮不少,空气中的熏香也淡了,融入了一缕属于森林的清新味道。
段星河笔直地站着,微微挑眉,关注着他们的反应。他一身挺括西装,灰黑色,沉稳而不呆板,垂坠的面料巧妙地勾勒出体型,既不魁梧,也不羸弱,肩膀和腰胯恰到好处地突出几寸,整个人修长如竹,气质如松,令人挪不开眼。
“好帅啊,”店员们纷纷称赞,还有的说:“尺寸也正合适,梁先生给得太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