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繁体贴似的,帮他扯过毯子,礼数周全地放在岑卯的脚边,征询地问。
“他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岑卯用一种晏繁从来没有听过的口吻,呓语一样问。
他没有说这个问题的前提,是让谢争一无所知,还是让他知道一切。而在外人看来,似乎两者都会带来这个结果。而岑卯或许不需要被人捡起或抛弃,他可以十分独立地生活,不与任何人发生关系。恢复自由之后,也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现在的岑卯像是已经将自己标记成了一个人的所有,这样的感受让晏繁罕见地失神,而后给出他该给的答案。
“抱歉,这要您自己判断。”晏繁很有分寸地说:“我并不了解谢家少爷。”
床上的Omega陷入久久的沉默,在晏繁已经打算暂且离开、给足他思考的空间时,才轻声开口:
“不要让他知道吧。”
岑卯攥着空荡荡的掌心,像握住早春夜里一串散了的气泡,或是一束河边的晚风。
他明明应该恐惧失去,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希冀。这种希冀让岑卯觉得自己过于自私,但如果放弃它,岑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晏繁答了好,转身出门。门外没有露面的宋宁似乎跟他一起走了。岑卯一个人在昏黄狭小的囚室中,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蜷缩着身体躺下。
好像缩得越紧,身体里的留下的气味和温度就能保存得更久一点。岑卯闭上眼睛,试着回想一些感官的记忆,在这样的温习里,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很快消散了。
走廊中的宋宁似乎听到身后的动静,脚步稍停,又继续向前走去。
他带着晏繁回到地面上的办公室,男人向他致谢。宋宁紧皱的眉没有放松,问:“岑三真的不打算回来?”
晏繁对他点头:“三少爷会在海外完成这次移植手术,确认健康状况之后再回新盟。
宋宁眯起眼,似乎试图判断这个曾经叱咤两大法系的名律话中的真假。晏繁察觉到了,给他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宋副队以为,我们会做什么?劫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