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争。”岑卯趁自己勇气尚在,争分夺秒地说:“我以为你不认账了。”
谢争安静了片刻,很轻地笑了:“要我认什么?”
岑卯也想不到谢争欠自己什么帐,好像一直是自己欠他比较多,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和欺骗,让他心虚得很难开口。
“岑卯,当初好像是你说,分手之后再做爱就是炮友的。”
谢争的声音低下去,贴在他耳边,岑卯很久说不出什么话,只能隔着话筒很轻地呼吸。
谢争毫无察觉似的,又问:“所以,这句话现在还算数吗?”
过了一会儿,岑卯说:“也可以。”
电话那头的男人静默片刻:“什么?”
“做炮友也可以。”岑卯盯着被自己拿到窗边晒太阳的多肉,下意识去抠那枚丰润的叶子:“又不是没有做过。”
谢争不知想些什么,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冷:
“岑卯,你真是很懂怎么让人生气。”
第6章 03B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岑卯捏着手机站了一会儿,回头时不小心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失神。
他的嘴唇过分苍白,浅色的瞳里泛出潮湿的光,像他以前去谢争的实验室时,看到的躲在笼子里被死去的同类吓坏的兔子。
岑卯一直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的脸,此刻愈发讨厌镜子里的骗子,干脆拿上手机,从褐色小布包里拿出口罩戴上,走出家门。
过去他就一直习惯戴着口罩,避免这张过于有记忆度的脸成为危险因素。多年的经验也让岑卯钻研出许多掩盖外表的方法,出入公共场合的时候,很少会有人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