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瞬间,唐嵘却无端地想到,陈清文的主治医生曾经说的那些话。伤后记忆紊乱,因为不想回想起受伤时候的那些事情下意识地将记忆封闭遗忘,而那些记忆有可能会在梦里重现。
唐嵘看着陈温行满脸苍白又惊恐的样子。
他承认,他害怕了。
第122章 什么时候见过
月色宛如银装轻轻柔柔的洒满了大地,让白日里过于喧嚣的城市显得柔和了些。
卧室里,暖黄的床头灯散发着暖光,驱散了想要跳进来的月光。
陈温行枕在唐嵘的臂弯中,脑袋搁在他的颈窝,唐嵘手臂横着,侧着头将脸颊贴在他的头顶上,另外一只手则抓着陈温行的手放在他胸口上。先前被陈温行蹬乱的被子重新被捡了起来盖在两人身上,唐嵘没有问陈温行做了什么梦,也没有让他知道他当时有多害怕。
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都在听着快要变成同一种频率的呼吸和心跳,似乎都在彼此的身上汲取温度和安全感。陈温行确认他没陷在梦里头,唐嵘则确认陈温行还在他怀里,虽然两个人都没说话,可气氛倒是一反先前那种紧张,反而透着些温馨。
陈温行被唐嵘紧紧抓在手里的手动了动,反手握着他的手,想让他的手掰过来,但显然不太成功,就摆弄着让他的掌心朝下贴在胸膛上,自己捏着他的手指把玩。他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声音有些懒懒地说道:“我很久没做噩梦了。”
“嗯。”唐嵘放松着手任由陈温行玩着,听见他的声音,便用自己的嘴唇寻到陈温行的额头亲了两口,动作间无不透着亲昵。
陈温行闭了闭眼,重新调整了下姿势更好地躺着,边看着唐嵘的手边摆弄他的手指,说道:“哥,你别担心。每次做完噩梦,醒的那一下还能记得一些,再过几分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梦到什么了。”
唐嵘没应声,只是又亲了亲他的头发。
陈温行低声笑了笑,把唐嵘的掌心翻过来,指尖划着他掌心的纹路,有些发痒,像是手里捂着只蝴蝶轻轻扇着两翅,若有若无似地发着痒,从掌心,顺着脉络一路痒进了他的心脏里。唐嵘抓着他的手又给牢牢握在手里,反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陈温行也不玩儿了,乖乖地被唐嵘抓在手里,手心对着唐嵘胸膛底下一下又一下跳动着的心跳。
以前一旦因为做噩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的陈温行,随着唐嵘这一下一下的心跳,顿时觉得有些困意上涌,他半眯起眼睛,感受着被枕在他身下的唐嵘身上脉络跳动的声音。似乎是半睡半醒的时候,陈温行又低低地叫了一声,“哥。”
他的语气里带着困意,唐嵘听出来了,他似乎从胸腔里发出声音一样哑着嗓音,透着一种说不尽的温柔,“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