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

缩成一团的华语听见声响，把头继续埋在膝盖上没去看楚瑶南。

“瑶，你站在那里听我说就好。”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也记不清自己多大，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们尿尿我也脱下裤子尿尿。”

“可是后来……”

华语不停呜咽啜泣，断断续续地说出曾经的不堪，“后来…哽…有一个大一点的小哥哥走过来按住我，不让…我…动，他们指着…指着我的……身体…骂我……小怪物，还用…小石头砸…我，我当时害怕极了，只会不停地哭”。

“后来，妈妈听见…呜呜…听见我的哭声，跑了…过来……”

“才把我救回了家，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不同。”

“之后，爸爸妈妈怕我听见邻居们的指指点点，就带我回到老家去了爷爷奶奶那。”

“其实”，华语闷哼一声，在裤子上蹭了蹭把眼泪蹭掉，故作淡然，“我都知道，他们一直在背后骂我小怪物，虽然那时候小，但我知道妈妈不想让我听见，所以……我就从来没和爸爸妈妈说过”。

楚瑶南听见华语那颤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额头上的青筋张狂暴跳，全身打抖着狠咬唇肉。

他们怎么能……

怎么能对一个小到连年龄都记不清的孩子这么充满恶意。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妈的是他的语宝！！！

双目赤血狠戾，楚瑶南暗黑的瞳孔里陡然释出嗜血的杀意，他会去查，会让那些伤害语宝的人全部付出惨痛代价的！

“语宝～”

楚瑶南一步一步走过去，将坐在地上的华语横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声音无比轻柔温润，“我的语宝是小天使，才不是小怪物”。

华语哼唧了一声，用手指揉搓眼眶，就像打开了的话匣，一股脑的说出藏在心里最阴暗角落里的秘密。

“可我不好，爸爸妈妈都是我害、害死的。”

楚瑶南眼里划过一丝诧异，随即将下巴抵在华语的发丝上，轻声地问，“语宝为什么这样说？”

“呜呜，爸爸妈妈会死于空难都是我害的，那会儿，妈妈跟我说18岁在做手术会好点，可我不肯，死活就要那会做，结果……”

顿了顿，华语打着哭嗝，自责后悔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爸爸妈妈也不会死”。

“都是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自己的爸爸妈妈，我坏透了。”

华语猛地一推，惊恐地打着哆嗦，双眼瞪得滚圆，“瑶，你别挨着我，我不是一个好人，爷爷奶奶只知道爸爸妈妈是要替我安排手术死于空难的”。

“他们不知道，哽～爸爸妈妈都是被我逼着去的，如果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恨透我的。”

楚瑶南圈住华语，不断地安抚，“不会的，爷爷奶奶才不会的，他们那么爱你，不会怪我的语宝的”。

“会的，呜呜，他们就会！”

华语不停挣扎，整个身子突然癫狂痉挛起来，他自言自语的嘶喊，“他们怎么会爱一个杀死他们儿子的人！！！”

“可我不敢告诉他们，我怕他们恨我，怕他们不肯原谅我。”

“而且我这个坏蛋，最后还让他们惨死在家中，然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留给我的……遗产。”

“我比彭雪漫还坏，瑶，你还是别要我了。”

华语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浓重鼻腔地哑声说道，“刘彧说，把一切告诉你，你才会释怀，才会以后想起我，不会只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