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裴煜是因他受伤,温南书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又心软让裴煜上了床,但现在他意识到他过去这样纵容裴煜的模式就是错的。
温南书抬头:“你还想复婚么?”
“你答应了?!”裴煜立刻坐直了身子,他没想到温南书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毕竟温南书将近一年都没松过口。
“没有。”温南书合上杂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想要复婚的话,以后就要学会听我的。”
坠山之后,温南书也不是没有想过他跟裴煜之后的关系,从年少一眼惊艳,到之后相爱厌倦折磨的十几年,他真的身心俱疲,这些燃烧了十三年的灰烬无法随着那场坠崖统统一笔勾销烟消云散。
但坠山时裴煜是舍了命陪他,温南书知道,所以他大概愿意再去尝试拿出一个态度和裴煜从新开始,但这绝对不代表他要一脚再踏进过去的痛苦循环,身心残败,重蹈无底深渊的覆辙。
温南书说到“学会听他的”,裴煜下意识地就皱了丝眉,这无关温南书,只是他从小就是个自我主义惯了的大少爷,嚣张肆意,唯我独尊,又坐了这么多年上位者的椅子,向来只有别人听吩咐照他说的做的份。
“平等的交流、尊重,你不接受就回去吧。”
裴煜最受不了温南书用这样陌生人似淡漠的口吻跟他说话:“我没说我不答应…!…我当然尊重你,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关于复婚的事,今天是温南书第一次松口,光这个惊喜的进展在此刻别说听他的,就是让裴煜答应上天上摘月亮都可以。而且谁听谁的有什么重要?等他们复婚,夫妻就是一体的,到时候听谁的不都一样。
“…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现在还不够尊重你?你有点良心好不好,刚才的碗谁洗的……”
裴煜转而又小声抱怨的样子让温南书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他忽而想起那天下午裴琢在医院同他说的话:“裴煜之前那么放肆就是你太惯着他,让他不知道什么是底线,他其实怕你离开的,…男人嘛,犯了错你要让他知道他错了,做的好要有奖励,其实驯…,咳咳,方法都是相通的。”
“……”温南书觉得自己联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头黑线,“……嗯,……最近做的不错。”
他一夸奖,裴煜瞬时看向他的眼光就有点怪,好像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圈套,但是如今地位调转,前方就是刀山火海对裴煜来说也无所谓了,他只要温南书回来。
裴煜晚上还是在客卧睡的,他知道温南书的为人,既然肯开口重新开始,就不会再去翻之前的旧账。可是酒店那晚的堪称殴打与强暴的记忆,即便两个人都刻意回避不再去提,也如横据在他们中央的黑色噩梦。
那段噩梦也正是如今裴煜最不敢回想的,他走之前吻了温南书的额头,在刚刚他用指腹一点点揉搓干净的地方:“…别害怕,你不想我不勉强你,多久我都等。”
温南书微微垂落的眼睫颤了颤,终究只是说了一个嗯字。
第二天天色还黑,温南书就要去片场,冬日的早晨天空黑的格外厚重,他闹钟声音刻意定的小,没想到刚换好衣服出来到客厅,裴煜就已经在了。
裴煜提前给酒店订了早餐,按照平时酒店最早也是六点之后才提供,也不知道裴煜用了什么办法,服务生刚才就已经将一桌热腾腾的粤式早茶推进来了。
“先吃饭吧,一会我送你去片场。”
温南书看得出来裴煜很困,他很少起这么早。
“你困就回去再睡会,我叫司机送我和陈小可过去。”
“不用,六点钟美国那边还有个开发部的视频会议。”
裴煜舀了两勺粥吃,清醒一些:“最重要的是能有机会给温大明星当司机,我裴某人荣幸至极。”
温南书被裴煜逗笑,裴煜也笑。
裴煜的笑实在晃眼的过分,不得不说,裴煜无论是这身皮囊还是出身家世都是豪门圈里顶好的,从小到大都是一众世家小姐们最想嫁的白马王子。
裴氏集团继承人,自身能力顶尖,一张脸更是帅到无可挑剔,集这样得天独厚眷顾的男人生来就站在权势最顶端,谁不想拥有?谁不想嫁给他做豪门圈里最风光无限的裴太太?即便做不了裴太太,这些年那些自知是当妾的小情人为了钱为了爱,不还是一窝蜂地扑上来。
天色还没明,街边很多店铺都挂出了年货,车上,裴煜看温南书在出神:“在想什么呢?”
温南书没回神,脱口而出:“在想你这张嘴哄过多少人。”
后面“啪嗒”一声,
“抱歉抱歉——、!”
后座的陈小可手机都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