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经这样了,是嫌裴煜这些年伤害他的还不够吗?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他骨子里就深深寄扎着一种对裴煜的奴性,那是多年的仰望,多年的自卑混合之下早已经畸形的情感。
无论是裴煜给他的爱、还是给他的痛,都成了他无可推拒的赏赐。
“我不会再复婚了。”
“这些年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婚姻是什么样你心里清楚,我不想伺候了,你回头来做这些根本没必要。”
“……是,对你来说我的确是那个最了解你的人,你用着还是操着都习惯了都无可厚非,可你身边也不缺我温南书一个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想找人陪还是找人上床去找别人行吗?”
“你以为我回来就是想找你陪我上床?”裴煜咬着牙,不敢相信他这几个月这么放下身段陪人拍戏整天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变着花样哄人,温南书心底竟然是这么想他的。
“我他妈要是就想找个人上床还用在这儿花这么大心思?我投资你的戏,住在儿,从这个破宾馆到公司路上就得堵三个小时,我整天来回两趟,我自己的饭都来不及吃等你到十二点,我这么腆着脸哄你开心是为了什么?!”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浪费时间的事!”
裴煜不认:“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不觉得是浪费。南书,我这样做还不能证明我是真心想接你回家?过去的事你当我混蛋,你忘掉好不好,我重新对你好,”
温南书心里仿佛横据了一把锯子,他与裴煜各自左右拉扯,疲惫痛苦不堪,可锯断都是他。
“我知道你是最爱我的,南书,当初你那么喜欢我,肯为我做那么多,你搁在老宅的本子里记得全是我,画的也全是我,我都看到了,我们就回到那时候行不行?”
温南书被唤回了过去,想起他与裴煜彻底纠缠不休的那个夏天。
“当初……,当初进你房间给你口|交,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做|爱,是因为你知道我发烧了,你听宋杨他们说发烧的人那儿的温度更高操起来更爽,你想试试,不是吗?”
“第二天你参加夏令营走了,可我后面撕裂发炎,烧的更严重了,你知道当时家庭医生过来给我检查,看我的眼神吗?”
温南书心里如芒刺过,当年的那个眼神几乎将他仅有的自尊击得粉碎,温南书吸了口气:“……多的人想在你身上花心思,不在乎你怎么折辱怎么玩。你就别找我了,行吗?”
说罢,温南书不理会裴煜的僵硬,刷开房门。
“是谁去找你了?你突然说这番话,是谁他妈又跟你乱说了什么?!”
“是因为韩嘉年打给你的电话?”
温南书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怎么知道韩嘉年给我打了电话?”
裴煜的眸光转而幽深:“呵,我就知道,他被我赶去了国外也忘不了你。”
“你派人监视我?……你监听我的电话?!”
“如果我不这样做,等着韩嘉年偷偷回国把你带走吗?他要是再把你藏起来带出国怎么办?天南海北,我他妈手伸不了全世界,我不能再失去你了…!那种痛苦我不想经历第二遍…!”
温南书震惊的脑中轰一声发白:“你还是从前的那个裴煜吗?以前我只当你是任性自负,为什么现在你做的事一桩桩都让我觉得你根本没有底线?!”
裴煜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一直自私自利、脾性恶劣,对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是你的眼睛美化我罢了…!可从前你能爱着这样一个我,为什么现在不能了?你说我们之间回不去,变心的到底是谁?!”
“……滚,裴煜,带上你的东西滚!”
温南书忍无可忍,砸的夜宵撒了裴煜的一身,混着汤汤水水的鸡汤馄饨从昂贵的西装淌下来,狼狈极了,裴煜道:“行,我走。”
第62章 难愈(3)
房间里一片漆黑,身体上一时接一时的旧病新伤不足以掩埋温南书心里如潮没顶的失望至极。
裴煜对他就像对待一条养在身边好多年的狗,撑死了养出些感情,他见你要走,便愿意拿出一些时间、耐心、好吃的哄哄你,带你早上散散步遛遛狗,可他从未平等的看过你,在你身上施加的一切都不过是主人的所有权。
温南书的肝脏处揪起一丝钻心的痛,魏思言告诫他不能再生怒,温南书眼眸无光,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脸颊的痛渗到嘴里,可你当狗当惯了,就要一辈子只要看见主人的皮鞋就反射性的摇尾乞怜了吗?
他再也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