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星自身的立场就很微妙,他只能模棱两可地说,“宁河只是玩得有点疯,歌迷也不会当真的。”
邵茵叹了一口气,艾星觉得不好撇下她独自离开,于是走过去坐在了宁河刚才坐过的那张单人沙发里。
“阿宁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你可能不知道。”邵茵见他坐下,立刻就和他聊了起来,“我带他到美国来,才把他的病看好。”
“宁河和我提过一点。”艾星点头。
“他一病就将近六年,等到治愈的时候已经到了念初中的年纪。”邵茵说着,揉了揉自己的手,似乎是在缓解情绪,“我觉得他在医院吃了很多苦,后来就总想弥补他......”
有关宁河的过去,艾星其实都想知道,邵茵既然愿意同他分享,他就很有耐心地听了一遍那些陈年旧事。最后反而是邵茵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很像个更年期喋喋不休的妇人。
艾星和他说,“没事的邵阿姨,我和宁河也需要增进了解。”
邵茵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世界上任何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都会有的那种无端而准确的直觉,但她无法对其摹状。她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坐在面前的这个继子,前一晚向她最爱的儿子求婚了。
邵茵和艾星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艾成锦回家他们才打住。
而宁河一直在楼上安安静静地待着,起先回复了几封邮件和电话,后来大概是因为前一晚被艾星折腾得太累,他觉得精神不济,又靠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敲门,他忽然醒转过来。
外面不时何时下起了大雨,而艾星站在卧室门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盛满了各种食物。
宁河从床上坐起,头发有点蓬乱,在没有开灯的昏暗房间里他显得迷离而精致,好像一个从电影里走出来的角色。
艾星带着晚餐来到他跟前,宁河恍惚中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刚进别墅那一晚,我们好像就是这样。”他和艾星说,仰起头看着已经成为配偶的恋人,“只是身份互换了,变成你给我送饭。”
艾星蹲下身,把餐盘递给他,很温和地说,“要我喂你吗?”
宁河闻言笑起来,嘴角勾出小孩子一般的天真,“至于么艾星,我又不是只有三岁。”
说完接过那个盘子,转手放在了床头柜上,“我等会吃,刚睡醒还不饿。”他说着,俯下身去,想跟半蹲着的艾星接吻,无意间瞥见卧室门大开着,又顿住了,变作寻常的对话,“我妈同意我出去了吗?”
艾星抿着唇,冲他摇头,“阿姨还没消气,本来是让周姐给你送饭,让我半道给截住了。你要不要求求我?我去帮你说好话。”
因为两人的私情没有被长辈发现,他们并不觉得情况严重,所以对话里还带着侥幸过关的轻松。
宁河每次睡醒时,性格里隐藏的乖张撩人的那一面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出来,他伸出手指去勾艾星的下巴,笑着说,“以身相许啊要不要?”
这时艾星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种平时没有听过的铃声。
艾星迅速站起身,揉了一下宁河的头,仓促地说了一声“乖”,就立刻退到卧室外面,同时带上了门。
宁河这才意识到这个奇怪的提示音其实是艾星通过监控设定的警报声。应该是有人上了楼,所以触发了警报装置。
艾星几乎是刚一回到走廊上,就看见丹尼尔从楼梯那边走了上来。
他皱了皱眉头,对于佣人直接把朋友放进家里似乎不太认可。
丹尼尔猛地抬头看见他,立刻和他解释,“你爸爸让我进来的,本来我和他说在楼下等你。”
艾星叹了一口气,两手插在裤袋里,看着他这位好友,“别在这里聊,去外面吧。”
丹尼尔张望了一下,但是四面都是墙壁,他潜意识里那个想让艾星看看外面雨有多大的想法于是没有成立。
“外面在下大雨。”他只能用语言来描述天气。
艾星却说,“雨这么大,你不也过来了吗?”
后来到中午时,他给丹尼尔回复过信息,简单地输入了一句“有空时找你聊聊”,对方没有再回复。艾星以为丹尼尔已经翻过昨晚那一页了,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找上门来。
丹尼尔有点没辙,只能说,“好吧,去外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