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汎应该是骂了句秦尚太客气,然后挂了电话。
裴冀丁把牙杯放好,推门出去:“怎么说?”
“白汎最近也要做生意,孩子上学,急着用钱。先借了我三万。”
裴冀丁摸了摸兜,问:“阿姨治疗要多少?”
“至少三十吧,后期调理还要另算。”秦尚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撑着膝盖,两手交叉抵住了额头。
这个动作像是走投无路的旅人,颓废得和裴冀丁记忆里的秦尚丝毫不搭调。
“那店里怎么办,和李叔说了吗?”
“没顾上。”秦尚顿了一会,说,“我考虑把店买了。”
“我妈那边不能没人陪着,烧烤店不营业就没收入。房贷,水电费,你们的工资也不能欠着,不卖我也想不出什么出路了。”
裴冀丁的手还搁在兜里,没来得及有动作。
秦尚分析的很透彻。
他就像这个家最大的齿轮,维持着收支平衡,一旦齿轮损毁不再转动,整个机械就会毁塌。
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在没有任何变动的日子里,秦尚的家是坚固而温暖的。朴实干净的生活带给了裴冀丁自由的信息。
他习惯了在秦尚身边享受他向往的日子,却没想过这种自由实际上只是脆弱的伞盖,刀子一划就要被撕裂。
裴冀丁看着那个用后背和发旋对着他的秦尚,有一种大梦终醒的荒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