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和秦尚好像在他决定要出去的时候就分割开来了。什么叫胡同当你没住过,白汎琢磨了一晚,终于寻摸出点道理。

他出去了,家里肯定顾不上,光顾着和爹妈置气,想着出去了就是解脱,却没想过出去了,也把自己从他的过去脱离了。

胡同,学校,他家的小院子,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记忆里的泡影,三五年不回来,还能有谁记得他曾经在这条胡同里混吃等死呢。

所有的共同点都没了,还能做朋友吗?

白汎觉得不能。

第二天白汎家里人来找,白汎看了看秦尚,跟他爸妈回家了。

到底他也没跟着那大学生出去,后来听说那个什么大学生出去后进了传销,家里人快急死了,白汎才开始后怕。

秦尚成绩比他好太多,后来高考,白汎上了个技校,毕业后又被逼无奈给人讨债,哪怕这样秦尚也没说过要恩断义绝的话。

白汎问过秦尚这事,那时俩人都喝醉了,秦尚跟他碰了酒吧,说:“犯浑跟讨生活不一样,你要是犯浑犯彻底了,就跟我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了,还能有什么交情?”

这话白汎记了好久。

秦尚就是这么一人,只要你心是好的,向上走,再惨再不济他都不嫌弃,还掏心窝子帮你。但你心要是塌了,自甘堕落,这人立马说走就走,劝完就算,心铁的跟秤砣一样。

摩托先去把后座的客人送回来家,白汎从车上下来,在门口站了半天,说:“那什么,人在你家躺着呢,你俩别打起来啊。”

“我打他干什么。”秦尚看他一眼,“头盔你拿着吧,没地放。”

“哦,”白汎把头盔抱在怀里,“不是,你怎么想的到底,这人你要咋处理啊?”

摩托发动,秦尚握着车把说:“分道扬镳行不?”

白汎看着一车一人走远了,心想,裴冀丁这小子是真能作啊。

作没了这么好一颗心,不知道那小子发现了会不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