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在吧台坐的少,都拥在舞池,但点酒的却不似吧台这般寂寥,来送牌子的人源源不断,见着他都是一脸惊讶,裴冀丁保持微笑,收牌子,给徐丽递酒,等客人来拿酒,有的人就在旁边等着,有的人则是一早要了酒,到了后半夜也不见人来拿。
店里的音乐挺带感,舞池那边扭得也挺尽兴,不过再怎么出格,裴冀丁也见惯了,反倒是徐丽让他更感兴趣。徐丽调酒的技术一流,流畅好看,她调酒的时候不爱笑,裴冀丁最爱看她倒酒,大开大合的动作后,酒壶往台子上那么一磕,酒液流进酒杯,有种万事皆休,戏罢人散的平静。
直到凌晨两点多,吧台才陆陆续续落座了几位客人,有位胳膊上带着纹身,大冷天穿黑背心显身材的大哥坐的离徐丽最近,他点了杯酒,对徐丽说:“好久没在吧台坐了。”
徐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就是第一个不长眼的。
这大哥也不尴尬,看着裴冀丁,却是问徐丽:“这新来的?你眼光不错。”
裴冀丁本想着接过话题,省的这人再打扰徐丽,却见手里动作一收,把酒壶嗑在吧台上,边倒酒边说:“我徒弟。”
纹身男看了裴冀丁一眼,笑笑:“多大了。”
裴冀丁看一眼徐丽,徐丽把酒杯推出去,没什么表示。
“22。”裴冀丁说。
“挺好,年轻。我陆郎,句号老顾客了,认识一下?”陆朗伸出手。
“裴冀丁。”裴冀丁大大方方跟他握了手,说:“陆哥好。”
陆朗是今晚唯一一个不长眼的,因为徐丽在陆郎离开吧台去舞池后在吧台摆了个三角的铁牌,写着“暂休”。
徐丽把一瓶威士忌扔给裴冀丁,说:“走,下班了。”
裴冀丁跟在徐丽后面路过舞池,走向员工换衣间。
灯球映射出的光点从地上爬上裴冀丁的脸,隔着一条过道,是裴冀丁曾经最熟悉的地方,刺激的音乐,原始的欲望,他在放肆的狂欢下腐朽,然后在第二天清晨被埋葬。
裴冀丁可以在舞池和周围的卡座里找到无数个以前的他,那躁动的音乐和人群让裴冀丁有种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