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罚站。”裴梧面无表情,语气很硬。
“好吧。”鬼才信咧!
何野叹气,他当然看得出裴梧在生气。行吧,都是我的错,你妈的老子罚个站还站出错了。
两人低着头写了一会儿作业,何野根本就没心思改作文,几百字的玩意儿还能改一整天啊,得省着点慢慢改。何野笔下胡乱画着涂鸦斜着眼睛用余光瞟旁边的人,裴梧已经换回了校服,手上戴着运动护腕,因为打球额前的刘海撩了上去,显得整个人特别干净利落。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何野在公租房住了有两个月,是看着裴梧的手一点一点好起来的。
自何野离家出走之后第一个星期的狂轰滥炸,到一个月后的心平气和,何野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星期天下午的空隙里见缝插针的把核弹引爆,又留下足够对方商议政策出台外交守则签订合约的时间。何野终于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接通了老何的电话,对面的口气很平和,没有叫嚣着翻遍整座江城也要绑他回家。
他只是说“我每个月会把生活费打给你,好好读书,好好照顾自己。”
“好,”何野顿了顿又说“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何野难得跟何起群有如此正常的父子交流,他们之间往往用不着三句就能将对话升级到吵架。
于是何野安安静静的过了两个月合租生活,同时在这两个月里与他的二房东兼租友裴梧发展了深刻的革命情谊。
中午是太阳最大的时候,何野眯着眼睛浑身晒得暖洋洋的像一只餍足的猫。何野趴在栏杆上转头看裴梧做题,裴梧的神情很专注,笔下不停,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列出一道道公式再把答案填进试卷。
何野心里很不是滋味,裴梧之所以被称为‘妖精’,是因为他放荡不羁地行径和稳定中上的成绩形成了鲜明对比,虽然不能否认聪明也是一部分原因,但往往很少人知道他全部得闲暇时间都在做题。
就这样,也仅仅是在江城二中保持了一个中上而已,何野惋惜,所以他这样根本不学的学渣拿倒一也就毫不意外了。
何野看着裴梧在试卷最后一道大题写好解题思路后合上笔帽,那里从来不是他这种凡人能涉猎的地方,咂咂嘴,心想这货气总该消了。
“吃什么?”
异口同声,两人都楞了一下,随后又笑起来。
“鱼!”
“行,就门口那个小餐馆?”裴梧拿出手机发消息订外卖。
“ok!”何野一跃而起“我先回班里放东西。”
“好,”裴梧点点头“我在楼梯口等你。”
下课后到处都是涌出来的学生,两人逆着人流先走回各自教室,才一起走到学校大门口取外卖。
学校门口的家常菜小餐馆是他们最常订的一家店,也是一家人自己开得店,送外卖的总是那家的儿子,一个年龄和他们相差无几的男孩子此刻正站在校外焦急的等待着。
何野赶紧走出去把菜接过来,酸菜鱼,拿一个不锈钢盆装上面用保鲜膜封得很严实。但也掩盖不住那股浓郁的香味,何野一下就饿了。
“诶,你们总算来了。”小伙子热的满头汗“这大中午的太阳晒死我了。”
裴梧走过去付钱,接过两盒饭,点点头说“辛苦了,谢谢。”
“行了,赶紧趁热吃吧,吃完了要记得把盆送回去,送不回去也拉倒。”说完就骑着小电驴走了,语速快的像赶场。
何野捧着酸菜鱼独自在风中凌乱,裴梧单手把人扳正“走啦。”
四月后的天气渐渐热起来,何野爬完二中的大坡的回到屋里,累的瘫倒在沙发上,嘴里叫着“空调,空调!”
裴梧把饭菜放到桌上没理他“电费你付?”
“我付我付!”何野忙不迭开口,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喊道“求您了,开个空调续我这条贱命行吗?裴男神!”
裴梧陪着他演,拿起空调遥控器,一脸沉重地点点头“朕允了。”
‘滴——’地一声,空调被打开,清爽的凉气逐渐填满室内。何野仿佛古装剧里的将死之人被赦免一样,在沙发上行了个大礼,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喊“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