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手里动作停了下来。
桐斜牵起唇角:“怎么了?”
盛愿安静了片刻,又继续低头上药:“……没什么,你以前很少会笑。”
桐斜靠到床垫上,半阖起眼皮:“给我讲讲我们以前的故事吧。”
盛愿一言不发,假装听不见。
桐斜差不多能理解盛愿的想法,他肯定恨不能自己永远也记不起以前的事,最好再失忆一次,把这一个月发生过的一切也忘了,就跟三年前那样,继续当他无忧无虑的“桐斜”,跟“楚徊”划清界限。
可是不可能了,桐斜既然知道了事情始末,就不会再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他一定要在盛愿的身边,直到恢复记忆为止。
桐斜坐直了身子,甚至故意往盛愿的眼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当时是我追的你吗?”
盛愿用绷带在桐斜小腿上轻轻打了个结,握住他的脚踝,把那条腿放到了床上,起身的时候才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句:“不是。”
桐斜非常诧异地想:盛愿居然会主动追人?看不出来啊?
盛愿收拾好药箱就要往外走,桐斜拉住他的手腕:“你去哪儿?”
“我去沙发睡。”盛愿避开他的目光,“你好好休息。”
盛愿是不可能主动的,桐斜豁出矜持的脸皮不要了,惊人地蹦出一句:“我们都是Alpha,睡一张床怎么了?”
桐斜长的好看,五官清秀又冷峻,就算很多人把他当成Beta,这三年追他的人着实不少,ABO三者都有,排着队拿着号码牌的追求者可绕东区一圈,但是桐斜来者全拒,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平时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医生总是贴切地形容他“性冷淡”。
这种没皮没脸的话从桐斜嘴里说出来真是……挺让人震惊的。
盛愿微微睁大了眼。
桐斜镇定地往里挪了一下,非常“霸总”地拍了拍身边的床位:“你就在这睡。”
还不等盛愿拒绝,桐斜又补充道:“或者我去睡沙发。”
盛愿原地站了片刻,还是坐到了床上,轻声道:“桐斜……”
桐斜曲起没受伤的那条腿,歪头看着盛愿:“我们以前应该也有睡在一起过吧,没关系的。”
盛愿没办法拒绝桐斜,他躺到床上关了灯,黑夜里两人的呼吸声逐渐交织成一片。
“盛愿。”
“我在。”
“以后你叫我楚徊吧。”
“………”
.
桐斜这几天来回颠肺流离,还受了不轻不重的刺激,睡眠质量一直很差,肤色异常苍白,而现在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心的归宿,床被上有盛愿信息素的冷香,他缩在被窝里,几乎是没几分钟就睡了回去。
第二天盛愿起的很早,他换下睡衣,给桐斜整理了一下被角,垂目无声地凝视了他许久。
雪狼趴在沙发上,听到卧室传来轻微的动静,敏锐地竖起了耳朵。
盛愿开门从房间走出来,雪狼看到桐斜躺在床上,拔腿就要往里冲,盛愿急忙伸手拦住它,“嘘”了一声:“不要吵他。”
雪狼看了看盛愿,又看了看桐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以后就要过上跟两个铲屎官同居的美好生活了,开始快乐地转着圈咬起了尾巴。
盛愿给桐斜和雪狼各自做了一份早餐,写了一张便条让桐斜醒了过来吃,然后站在门口换鞋,准备出门。
盛愿换好了皮鞋抬起眼,就发现桐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踩着拖鞋站在卧室门口,披着他的外套静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