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寒皱眉,怎么又要跑?他起身,绕过床,按住了周文安的肩头阻止他站起来:“就睡这里吧,明天吨吨醒来看不到你会着急的。”
周文安低头,推开他的手慢慢起身,悄声道:“不是的,梁爸爸,我有点工作的事情。刚才一直陪着吨吨,还来不及看。我一会儿要给朋友回复的。”
梁司寒想起他今天说过的蒋明盛的事情,大概知道对方给了他一份赚外快的合作机会。他跟出去走到外面,询问道:“会很晚吗?”
一想到周文安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得兼顾还房贷养家糊口,他心里就不好受。
他亏欠的远远不只是吨吨,还有周文安。
周文安稍稍避开他,他总是在两人单独相处时,心中难以抑制地出现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只得快速而低柔道:“只是要过目一下资料,跟对方回复一下能不能接这个事情而已。你去陪着吨吨睡吧。”
梁司寒揉了下他的头发:“小周爸爸,如果需要我帮忙,记得告诉我。”
话虽如此,可是他隐约感觉得出来,周文安看上去文文弱弱,但绝对不是那种会随便跟人求助的人。
周文安被他稍稍一碰就耳朵发热,想起这些天三五不时的亲吻,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对了,我还想跟梁爸爸说一下吨吨的事情。”
他不敢直视他,视线飘忽出去,落在地毯上。
地上有两人的影子,在夜晚时分窃窃私语似的交叠。
他没头没尾地胡思乱想:影子倒是比人更亲密。
梁司寒问道:“吨吨怎么了?”
难道是白天在泳池真把孩子吓到了?
周文安细细道来:“我知道,梁爸爸可能很想对吨吨好,吨吨想要什么都递到他眼前,吃的用的都是这样。可是,每次都如此,对他来说未必是合适的。一旦让他习以为常,如果有一天你想用正常的方式去管束他,他可能反过来会觉得你不爱他了,不像之前那样对他百依百顺了,甚至可能会没法正常地管束他。可能要循序渐进地对孩子好,而不是直接给他很多。”
梁司寒站在门外,见他像个学生一般规规矩矩地站着,说话慢条斯理的,话也说的圆融,听着顺耳。“嗯,我知道了。谢谢小周爸爸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