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梁司寒再蠢也能听明白。
他这不是工作遇到困难,是被人故意刁难了。
梁司寒看他疲惫地揉着眉尾,秀白的手指似乎用力地掐了一下,看着就疼。他问:“你写过电影剧本吗?”
“写过的,那个《春寒》……”周文安回答得实在是太随意了,等反应过来之后才瞪大眼睛,慌张地喉结都在滚动,“不是,我……”
他如此紧张,以至于后悔不迭。
他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这么没有防备呢?
周文安涨红脸:“对不起,我记错了。梁先生,您别当真。”
梁司寒却皱紧眉心:“小周先生,你没说错,我也没听错。你说的是,那部去年拿了最佳原创剧本的文艺片《春寒》。”
他没有说完的是,上去领奖的,以及在影片署名的编剧,叫做李淮明。
周文安像是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冷水,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他求助似的看向梁司寒:“梁先生,您真的听错了,我说的……我说的是《倒春寒》。”
梁司寒望着身边这个似乎顷刻间竖起了防备心和拉起警戒线的大男孩儿,他沉默中颔首。“嗯,那我听错了,是《倒春寒》。”
“对。”周文安脸色苍白,嘴唇发干地确认一遍,最后眼神不确定地游移出去,默默地提着一口气。
可是吨吨歪着头,认真地说:“爸爸说的明明是春寒,不是倒春寒啊。我知道倒春寒是什么的,就是春天本来要暖和起来了,可是又突然很冷。是不是啊爸爸?”
周文安绝望地闭了闭眼。
梁司寒却难得笑了一声,似山脊上久寒的冰雪瞬间融化。
他把吨吨抱起来:“吨吨真聪明,就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别人,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