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把尸体拖走以后,不一会儿水采卿听见外面再无响动,有些放心不下,便打开门出来看了看,结果什么也没看见,复又关上了房门。
林青薇想,她寝宫里应该已经没有嬷嬷了。不然也用不着她自己亲自开门来看。
这时林青薇遂起身,拂了拂衣摆,若无其事地单肩背起药箱,往水采卿寝宫旁边的偏殿不紧不慢地走去。这会儿水采卿在自己的寝宫里,那水泽便应该是独自在偏殿里躺着,只是听说他刚喝过了药,不知道病情究竟怎么样。
林青薇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一步步走上台阶,上次一别许多日不见,她也想看看,水泽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幸好这些日来他一直撑着没死,不然林青薇今天晚上到了这里,多少也会觉得有些遗憾的。
林青薇站在门前,抬手轻轻推开了门扉,像进自己家门一样走了进去。这偏殿布置得舒适又奢华,角落里的数盏纱灯点得十分明亮,光线又柔和,把房间里的一切都照得跟着柔和了两分。
但一眼看去,就是那床上躺着的人有些过于渗人了。
那可不就是水泽,林青薇怎么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可此时他约摸也只是吊着一口气不肯咽下,脸上皮肤都开始发青,眼皮耷拉着,刚睡着的样子。
林青薇一步步走过来,他约摸是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是水采卿来了,他濒死之际不愿放过任何一次看见水采卿的机会,是以眉头动了又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帘,有些涣散的瞳孔接触到床边站着的一抹人影时,一点点地汇聚焦点,终于眼神一紧,随之又扩大。
不是水采卿。是个陌生人。
但陌生人的眼神,让他像梦魇一样,熟悉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