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萧瑾的生母

林青薇低声道:“那药虽有少许药性,应当还不会要人命,身体受损总能够将补回来,但前提是小皇子身边的乳娘和所有看诊的太医,一定要可靠。惜妃,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说的这一点,你必须要去确认。”

惜妃眼下满是仇怨,对林青薇的话充耳不闻,就连一个字都不愿再相信她。她冷哼着笑笑,道:“我本不想掺和到这些尔虞我诈之中,那样太累,但是你们逼我,我就要让你们全都后悔莫及。林青薇,你以为燕王就是个好东西吗?”

林青薇低垂的脸上,神情动了动,道:“你和我之间的恩怨,又如何能关系到他。”

惜妃道:“你大概也是看错他了,可能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坏。有一个秘密你可能还不知道,但我在冷宫里待了那么久,我却是了如指掌的。”她扣着林青薇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缓缓地说道,“后宫里住着一位大贵人,你知道她是谁吗?”

林青薇心里一咯噔,看着惜妃得意的神色不语。

惜妃挑了挑眉,又道:“在冷宫的时候,若不是她出手相救,可能我早已经死了。你知道她为什么救我吗?因为我是钰灏的母妃。钰灏是皇家血脉,正因为如此,她才肯搭救我。”

林青薇眉心跳了跳。

惜妃嘴角的笑容是快意的,“后宫里的太后不是皇上的亲娘,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冷宫里的那位大贵人,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而当年,她也是先帝的一位药妃,却被如今的太后诬告她炼制毒药意图谋害先帝,那时正是她身怀六甲之时,为保孩子她不得与其抗争。是燕王奉先帝之令亲手将她打入冷宫。待孩子出生之日,现太后去冷宫将孩子当着她的面折断了双腿,毁了她的容貌,并从她眼前抱走了孩子。我想后来太后一直无所出,才不得不抚养皇上长大成人的吧。”

林青薇仿佛呼吸都已凝滞。

惜妃笑了两声,道:“怎样,这个秘密也很让你意外吧。不知道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会怎样?他现在就已经非常忌惮燕王,若是发现从小辅佐他的皇叔,就是永困他母亲的凶手,一定会发疯的。”

“惜妃,你这么做,会掀起腥风血雨的。”

“哈哈哈谁管什么腥风血雨!”惜妃笑过之后,轻声道,“可惜已经晚了。水贱人不是要和太后斗么,本宫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她了,她要想至太后于死地,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她不是也很恨燕王么,一定巴不得快点把这个大秘密告诉给皇上吧……先前长衍宫找不到你,皇上还四处找人呢,现在想必后宫里人人都自顾不暇了吧,谁有空闲管你的死活呢?这样一来的话,本宫倒不急着饿死你了,起码要吊着你一口气,等到皇上下令杀了燕王的时候,让你亲身感受一下,痛失所爱的滋味。”

林青薇道:“你这样,是在给你自己斩断后路……”

只可惜,惜妃笑着有两分癫狂地转身轻飘飘走出去了。

林青薇被关在密室里,外面的动静如何她也根本不清楚。

萧晏离京以后,因身边跟着萧瑾的人,萧瑾能够知道他到达什么地方了。南境军重新整顿,只等萧晏一到,大军重新入云南绞杀余孽。

只是大军粮草,又是一个难题。朝中大臣就这个问题屡次进谏,得到的答案无非是加赋。国库空虚已经拿不出钱财来,各地储备粮仓空得差不多了。可已经往百姓头上加赋两次,再加赋,恐百姓难以负担。南方各地先前就传出百姓水深火热的境况了。

对付萧弈这一仗,萧瑾坚持要打,就算耗空国库榨干百姓他也在所不惜。他不能放任萧弈再在云南继续壮大,现在若是不斩草除根,他日只怕更加难以对付。

不仅南方百姓加收赋税,全国各地也都纷纷下了命令,赋税加收三成。各地顿时是民怨四起,南边地带的百姓难以承受,甚至发生了小规模的暴乱。

萧瑾一声令下,反抗者格杀勿论、绝不姑息。

也正是在这焦头烂额的时候,水采卿知道了太后和冷宫里的秘密,风风火火地跑来告上一状。

这回萧瑾很久都没反应得过来。太后知道了这一消息,当即在佛堂里险些瘫倒,爬也爬不起来。她再清楚不过,现在的萧瑾不是以前的萧瑾,现在的萧瑾手段有多么狠辣,一旦让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莫说这个太后她再也当不得,就连命都可能保不住。

水采卿待在萧瑾身边,看了看他的神色,凄凄柔柔道:“皇上,臣妾也没想到,真正的太后在冷宫里孤独凄惨地度过了那么些岁月,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就连臣妾听了也于心不忍……皇上不相信臣妾所言,不如和臣妾一同去冷宫里,把真太后接出来与假太后对峙一番就真相大白了。”

随后萧瑾和水采卿一同去了冷宫。他一次没来过这种地方,带了颇多的侍卫,冷宫里的疯妇们见了,个个吓破了胆,抱着头四处逃窜。

萧瑾在侍卫的开路下,逐步走去了冷宫深处。

那里有一片馨香的药园子,正有一个老嬷嬷在药园子里照料药草,听闻动静抬头来一看,动了动苍老干瘪的唇,还没说出一句话,就已老泪纵横,对屋子里的人道:“娘娘,您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啊。”

萧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屋子里缓缓走出一位妇人来。身上穿的是洗得发白但依稀可见繁复的宫裳,黑白掺杂的发丝中规中矩地挽起来,一张苍老的脸上满是错落可怖的疤痕,平平静静地与萧瑾对视,虽然没有什么反应和表情,双眼却是沉沉的湿润。

母子亲情、血浓于水,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萧瑾从不曾感受过的感觉。好像对面的妇人陌生又丑陋,但于他就是有一种割舍不开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