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沭有一种自己成为了周佼全部的错觉。
因为太晚了,他们晚上就没回去。闫沭又去找了一床被子,两个人缩在那张小床上。
十一月份已经是很冷了,周佼缩在闫沭怀里,觉得比自己一个人睡要暖和。
周佼半眯着眼,看着闫沭出神的样子,用手戳了戳他,“在想什么?”
“在想你。”
闫沭想起那个时候的冬天,他们去滑雪,在一个房间里。他为了不和周佼有太多联系,还把枕头放在了床中央。
他和周佼说起这事,周佼迟钝了几秒,慢腾腾笑了,“你还记得啊?”
“都记着。”闫沭说:“这十年里,就靠想你撑着。”
“我也是。”
他靠近闫沭,想象着自己在海中漂泊,闫沭就是托着他的小船。
翌日,周佼从暖烘烘的被子里醒来。闫沭已经起来了,正在换衣服。
晨光泛白,那层光晕里,闫沭身上一些细小的伤口清晰可见。周佼拉着被子,盖在鼻子上,盯着闫沭。
这些疤,周佼之前问过闫沭。刚入狱那几年其实不好过,特别是像他这样的犯人,被教训了很多次,慢慢才算好的。
闫沭套上衣服,转过身来。周佼收回视线,立刻闭上眼。
闫沭走到床边,用手碰了碰他的脸。
“醒了?”
周佼睁开一只眼,翻了个身,半张脸埋进枕头里,“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感觉到的。”闫沭把衣服给他,“起来吧,今天周末,待会来馆里的小孩会比较多,先去吃点东西。”
“那么早?我还想再睡一会。”周佼往后倒,被闫沭直接给捞了起来。他没办法,张开手,闫沭笑着把衣服替他套上去。
周佼抖着肩膀笑,脑袋塞在毛衣里的时候,声音闷闷从里头传出来,他说:“哥,我感觉我就像你小孩似的。”
闫沭给他穿好衣服,又蹲在地上,帮他穿袜子穿鞋。他摸摸周佼的脚,小声说:“你要是我小孩就好了,那些委屈,我都不会让你受的。”
周佼觉得喉咙有些干,撇过头,低咳了一声。
成长对于周佼来说,像是一把刀,剐去被恨赋予的腐肉,留下一具崭新的骨头。他一直都想早点长大,可在遇到闫沭后却希望时光别再往前走了。
周佼已经很久没这么早起来了,早上的空气冷冽,他吸了一口,觉得半个肺都要冻住,冷得直哆嗦。
闫沭牵着他的手,好笑的看着他,“怎么那么怕冷?”
周佼吸了吸鼻子,“这才几点啊?”
“七点了,不算早。”
七点还不算早,周佼在心里嘀咕。工作室十点上班,他平时就十点起床,整理一下到公司大概十点半。
闫沭之前就觉得他的作息不规律,按了按他的后背,“别驼背。”
周佼没办法,硬生生挺起腰,他问:“去哪里吃?”
“就前面,有家小吃店味道不错。”
“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