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阑笙搭着他的肩,带着他转了半个身子,视线刚好落在床脚一块原形难辨的破布上。
那烂布颜色微妙,介于黄白之间,沾满了星星点点的精斑,撕口如犬牙交错。
宋琏之屁股一紧,为他偷买的高定默哀三秒,转头对骆阑笙灿烂一笑。
“哎,怎么回事?”
“我突然也觉得好看了。”
宋琏之摸摸领口,表情甚是合意,又讨好地抱住骆阑笙胳膊,不停摇晃着。
“阑笙,我们快出发吧,好不好?”
骆阑笙只笑不语,信步出了门,任由宋琏之半挂在他手臂上,蹦蹦跳跳地像只兔子。
酒店和公司间的车程不到十五分钟,但由于两人在房间里厮磨太久,骆阑笙还是破天荒地迟到了半个小时。
不过他是老板,迟到多久都无人置问。
九点半刚过,集团的员工已基本就位,电梯直线升至二十九楼,一声提示音响起,两扇钢板门自动开启。
跨进眼熟的长廊,宋琏之莫名地有了怯意。
几个月前,他第一次踏进这里,被秘书小姐牵引着来到骆阑笙的办公室前。
一扇厚木门,进出相隔不过十几分钟,却让他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久之前,他总爱挑骆阑笙的刺,又凶,又冷,哪哪都不能入眼。
可现在瞧着,那些唬人的尖刺,就像圣诞树的松针一样,是软的,可爱的,每一处都挂着金灿灿的铃铛和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满树缤纷烂漫,引诱他走进了,再猝不及防地落到他怀中,一个接着一个,像摇下了一场流星雨,砸得他个没出息的乐而忘返,幸福地找不着北。
故地重游,宋琏之还没唏嘘片刻,便迎面走来一个抱着文件的女员工。
宋琏之来之前斗志昂扬,满脑子都是自己威风又冷傲地与骆阑笙并肩同行。
可真见到了人,他又手足无措起来,下意识就想躲到骆阑笙身后,鹌鹑都比他胆子大。
“骆总”
女员工穿着职业套装,礼貌地颔首致意,目光却飘向了骆阑笙牵着的漂亮青年上。
骆阑笙不给宋琏之藏起来的机会,五指紧紧拢着他的手,脸却正对着女下属,冷淡地应了一声,充满上位者的威严。
等那位女士走远了,他才放松了面孔,牵着宋琏之继续向前。
“怯什么?”
“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太。”
“躲躲藏藏的,员工还以为是我偷养的小情人。”
骆阑笙回头看他,轻轻地笑了声。
光凭宋琏之今天这副打扮,的确容易让公司的人有些不妙的联想。
太嫩了,像他包养了个大学生似的。
宋琏之思索一番,深以为然,于是又挨近了骆阑笙,气势一下涨了不少。
他扯了扯手臂,面容严肃地警告道,“你可不能背着我养。”
“男的女的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