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尼拿着话筒,一直没说话,一开口就是语出惊人。

他稍稍歪着头,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是真不理解,“中国的玫瑰不好吗?偏要去空运。”

主持人:“…………”

观众席倒是有不少人觉得解气。你富可以啊,当众炫富是啥玩意儿。

苟游轻咳一声,“你不喜欢?”

林安尼当众下了苟游一个脸子,不想太过分,索性拿开话筒,压低声音说道:“喜欢啊,回家晒干做鲜花饼,一定很好吃。”

因为没有拿话筒的缘故,观众都没听清楚林安尼说的什么,后头站着的高一三班群体也没听清,不过站在一旁的主持人,没有任何办法避免地听到了一切。

她感慨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花大价钱空运回来的玫瑰,竟然用来做饼。

不过想来,放着也只有凋谢的命运,做饼挺好,做饼实在。

苟游霸道总裁般地一笑,显然对林安尼别出心裁的答案很满意。很好,少年,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对于苟游这类表情,林安尼已经见惯不惯。

倒是主持人妹子还年轻,遇见的都是一中的莘莘学子,还真没碰上过苟游这样“成熟稳重、事业有成”,一眨眼就是在放电的社会人,不一会儿就被电得脸红心跳,情不自禁就多留了苟游好一会儿。

待苟游走后,林安尼随口瞎造了几句没什么营养的心理路程,很是乏味。

底下的总负责人已经举起一个板子,明目壮胆地写着:快点走流程,下一个班快上。

留也是你说,去也是你说。

主持人略有不满,她默默地擦了把汗,微笑着说着感想语,送高一三班全体演员下台。

这倒是成全了林安尼,别人眼里有点尴尬的逐客令,他倒是乐见其成,跟放飞了的麻雀似的,主持人还没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后台走。

主持人妹子心里很委屈。

最后,不出所料,他们果然没得奖。

不过得没得奖也无所谓了,高一三班这出戏波澜起伏地,戏外比戏里还精彩,在全校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说感言耗费的时长可能是冠军班级的数倍。

大多数演员都已经脱掉戏服,换上了日常的校服。

林安尼嫌更衣室人多,不太想人挤人下饺子,拖累着姜屿西也别去。等到人都走了,更衣室只剩林安尼和姜屿西两个人,他才开开心心地拿着校服,大步走进隔间。

他的隔壁就是姜屿西。

几道衣服摩擦声,林安尼大喇喇地脱着戏服,才脱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对姜屿西说道:“今晚我不跟你走了,昂。”

姜屿西毫不意外的声音从隔板传递过来,“嗯。”

林安尼倒是纳闷了,他敲了隔板两下,力道不轻。

姜屿西皱眉:“你怎么了?”

“我问我,我还问你怎么了呢。”仗着那个像泡沫一般的吻,林安尼底气足了一些,但还是纸老虎,他小声地嘟囔道,“你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关心我了呀。以前我跟你报备不一起回家,你还会问我去做什么。”

现在连问都不问,就很平淡地接受了一切。

姜屿西淡淡道:“还需要问吗?你哪一次报备不是说和苟游吃饭喝酒。”何况,今天本人已经气势汹汹地来踢馆子了。

林安尼很想反驳,可这么一回忆,好像是这样。

第一次爽约,是因为苟游去溜冰场挑战姚哥,第二次爽约,也是因为苟游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交代。

事实是如此,但姜屿西这样说得,好像他对苟游比对姜屿西好似的。这可是冤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