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尼安安分分地喝着椰汁。
苟游见此,神色复杂:“安尼,你真的变了不少。以前这些酒你真是随便喝的。”
林安尼觉得这牌子的椰汁真好喝,准备回头自己去买两箱来。
他没有否定苟游的话,只是说:“人都是会变的。”
“你因为什么变的?”苟游盯着他看,看得林安尼快发毛,“因为那个叫姜屿西的同班同学?”
林安尼欲盖弥彰地低下头,“这关姜屿西什么事,我就是长大了,不叛逆了。”
苟游笑了两声。
他们这个餐位不错,临窗也不吵。苟游拿着玻璃酒杯,透过窗户看着路上的行人。他可能什么都没想,只是这样看着。
苟游举起酒杯,道:“和我干一杯吧。”
这点小要求林安尼还不至于无视。他仓促地抹了下嘴,在空杯子里倒了些啤酒,匆匆举起酒杯,又匆匆地灌下去。
忙忙碌碌的模样,更像是急着去做什么。
虽然林安尼接下来没有任何的安排。
苟游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道:“安尼,这一次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林安尼不再装作没心没肺的模样,来掩饰两人这次饭局的些许尴尬。
“告别?”林安尼皱起眉头,“你家在这里,你要去哪里?”
苟游啼笑皆非道:“谁告诉你,我家在江城的。”
林安尼刚想反驳,突然又把话咽了回去。
的确,苟游并不属于江城。他一直知道,苟游是因为某些原因,从别的城市一个人来江城的。可他却一直默认为他们三个人,就是生在江城、长在江城的本地人。
林安尼想问的很多,想说的也很多,可惜千言万语,他都觉得不太合适。最后他只眼巴巴地问了一句:“所以你是要回家吗?”
苟游听到“家”这个字眼,表情有些微的惆怅。他觉得挺讽刺的。
他点了点头:“下周我家里人会来接我。”
苟游以前从未提到过他的家里人,对他们来说,这似乎是个禁忌。可今天,他自己打破了禁忌。
这就说明有什么已经不同了。
今天给林安尼的冲击太大,他有点语无伦次:“那你的店呢?就这样撒手不管了吗?”
提到他的店,苟游还算自如的神色凝固了片刻。
这种变化非常短暂和微小,但还是被林安尼捕捉到了。
苟游夹了口水煮肉片扔进嘴里慢慢地咀嚼,随后又喝了一口冰啤酒,他说道:“我把店卖了,急着出手有点贱卖,加上这几个月盈利的钱,才刚好还上了欠姚哥的债。”
听苟游说他要走,林安尼就在想他要怎么处理自己的店。他想着最好的主意,应该就是把店面让胡朋先经营着。
可没想到苟游云淡风轻地说,卖了。
他也曾笑着说,这个店,是他的梦想。
否则林安尼当初也不会拼着一条不怕死的命,因为这个店、因为一个苟游,而和姚哥对上。
林安尼不解道:“为什么?姚哥逼你的吗?”
“没。”苟游笑了笑,“谁也没逼我,是我自己想通了,人活着就应该先不愧对别人,再为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