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发了条信息:小景,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们之间很少发信息,因为信息会留下记录。
像这种信息,以前打死也是不可能发的。但现在我管不了,电话里我说不出来,至少信息还可以。
但发了又能怎样?不能怎样。我只是很难过,想说给他听。
我爸又去打麻将了,有了个女人也管不了他这恶习,以后修车厂可能又会慢慢塌掉。算了,女人已经娶回家了,塌不塌无所谓了。
楼下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嘟嘟声,是蔡景三轮车的声音。
我一愣,几乎以为幻听了。但随着引擎声音的停息,是我家楼下的开门声。通常晚上我把门关上,但是有一块门板是可以从外面打开,等人回来后再锁上。知道这块门板的只有我爸和蔡景。
这个点不可能是我爸。
我的心跳砰砰地猛烈撞击了起来。我几乎是一跃而起跳下床去,落地的瞬间因为太激动都差点摔跤。
楼道已经响起了脚步声,不是我爸的脚步声。
我冲过去拉开房门,正好撞进一个胸膛里,一个裹挟着寒风和雪气的胸膛。
“小景……”我紧紧地抱住了他,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他也紧紧抱住了我。
他把我抱回床上,我们头一次没有顾忌地在这张床上翻滚着。我缠着他,他缠着我,一次又一次,好像要把这辈子剩下的热情一夜之间全都消耗完为止。
明明这么爱我!我哭着喊着,几乎是求他了:“小景,你跟我走,跟我走吧!”
“路路……”他抱我亲我吻我,唤我的名字,表情好像比我还难过,偏偏就是不说我想听的话。
我绝望了,咬着捶着问他:“为什么不跟我走?”
他也不回答,只是用更热烈的拥抱来回应我。我蹬他踹他,不让他再碰我。可他力气比我大,双手牢牢抱着我,不断地吻着我,不让我跑。
我挣不动了,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等我们终于平静下来时,窗外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天空是藏蓝的,窗口映着白雪,雪光混乱了时日。
他还抱着我,在我唇边眼角和肩头来来回回地浅浅亲吻。每次结束,他喜欢这样温存,非常温柔的动作,又是怜惜,又是亲昵。
可是他不跟我一起出去。
我没有动,任他亲吻着。我爸该回家了,但没有回家。应该是去了刘寡妇家,雪下得厚了,就没回来。
妈的,为什么不回来!回来抓奸啊!知不知道你儿子在被人欺负?
再后来,他也不亲我了,就侧着身子,支着头看着我,一只手在我身上慢慢地摸。
我眼睛有些涩,眯着抬眼看了看他。他眼神清澈,没有想要再来一次的意思,大概只是单纯地想摸摸我。
他的手移到了我的腹部,在我的肚脐上打了两个圈。有点调皮,有点痒,我忍不住笑了一笑。
他也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笑,把之前沉默到沉重的气氛都笑得轻松了些。
我轻叹了一声,说:“可惜不能生孩子。”
如果我能生孩子,以他的责任心,他肯定就会跟我走了。
如果我能生孩子,他就算不跟我走,我也可以有个孩子带走。
如果我能生孩子……妈的,如果我能生孩子,我俩早就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了!
他愣了一愣,大手停留在我的小腹处,过会儿后又流连地来回抚摸,好像多摸摸就会真有个孩子出现。